六叶草-君筠

【萧炎x润玉】精灵之歌（上）

·发现tag里没有西幻，我来叛逆了

·精灵炎x魔法师玉

·上下两发完。

·干啥啥不行，ooc第一名

　　精灵族的屏障被打开了。

　　

　　在那一层结界缓缓落下之时，森林里所有的精灵都心生警兆。他们避居森林不愿与外界往外，却绝非怕事，长老会第一时间锁定了结界被破开的位置，大批精灵弓箭手德鲁伊随之赶到。虽然数量稀少，但是每个精灵生来天赋便是极强的，仿佛某种弥补的平衡，他们受自然眷顾，区区一队精灵弓箭手发挥出的实力就足以让一个王国溃不成军。

　　但这一次，无往不胜的精灵们们被拦阻住了。

　　对面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白衣黑发的魔法师，孤身挡住了全部的精灵。

　　“我无意伤害你们。”魔法师站在森林外，缓缓放下手，纤白的指尖仍然残留着寒芒未散。他的眸子扫过精灵们，那一支支花纹繁复的弓箭在适才被魔法粉碎；冰雪延伸到腰部，德鲁伊们无法擅动；伴生的动物伙伴们伏在地面上，弱弱发出哀鸣，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麻烦请通报精灵王，”魔法师往前走了一步，停顿片刻，抬首露出一张精致清雅的面容，“……润玉求见。”

　　“休想！圣光的走狗，你可以杀了我们，但休想用我们威胁王上……”为首的长老努力挣扎了一番，望着润玉的眼睛里似要窜出火焰来。他也许是恐惧的，却仍然不愿低头，“自然眷顾我等……你休想见到王上！”

　　润玉静静看着他，片刻，眼眸轻轻一闪，那种令人窒息的魔法威压突然撤去了。他挥了挥手，把冰雪消融。

　　“我与光明教廷并无干系。”他轻声道，乌黑的发自耳边散下，在风里被吹得轻轻拂动，衬托的容颜如画，“我说过，我无意伤害你们，我只是有急事……求见精灵王。”

　　“你身上散发着圣光腐臭的气息，还想蒙骗自然的子民吗？”长老冷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猛然一愣，把后续所有的话语都咽回肚子里。他侧首快速的看了一眼跟随来的精灵战士们，确定他们刚刚也只是被定住毁了武器，确实没有伤势，才恨恨道，“……好，你最好说的是实话。随我来！”

　　“长老？！”几个精灵弓箭手握着箭尚且手足无措，听到这句话，猛地喧哗起来。

　　长老的脸色也不甚好看，还有点委屈似的不满：“这是王上的指令。”

　　听闻此言，那些战士们才惊住了，面带忧虑之色却不敢多话，长老示意他们退开，这才抬手唤润玉走进来。纤细精致的精灵们闪身跃上树梢，隐没在丛林里，竟像是水滴汇入大海。魔法师的感知里分明仍有视线注视着他，却无法找到具体来源，像是每一片树叶每一片草木都在传递出窥视的目光。

　　不愧是精灵，得天独厚的自然宠儿。

　　润玉默默想，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循规蹈矩跟在那位警惕性过盛的长老身后缓步走进森林。

　　路上有很多精灵钻出来，站在树梢上低头看他，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与那些战士们不同了，更像是观看某种新奇物种，目光却不怀半点恶意，单纯又热烈，一个劲的和同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若非走在他身前的长老一再喝斥，润玉毫不怀疑这些精灵会跳下来与他搭话聊天。

　　也难怪精灵长老对人类满怀敌意，当真是为生来单纯的精灵们操碎了心。

　　狮鹫带他们来到精灵王庭，巨大的生命之树叶片如翡翠沙沙，还未靠近这里，润玉已经清晰的感觉到属于半神的威压。精灵王守护生命之树，代代传承的精灵之心让每一代精灵王都会成为半神，也是精灵族最强大的屏障，除却寿命不到以外，与正常半神并无差距，在眼下情况，即使是润玉也要忌惮三分。

　　何况现在他本就有求于精灵王。

　　长老向着生命之树行了一礼便退下了，他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们的王，有身为半神的精灵王在此，他根本不必担心润玉。润玉抬首，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生命气息近在咫尺。

　　“润玉魔法师，”他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仿佛是从生命之树中传来，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林叶里，温和的像是一阵风，空灵的刮过山谷，“你堂堂半神，自当无可敌手，有何事能劳烦你亲来精灵族见我？”

　　“润玉确实有事相求。”润玉的语气波澜不惊，话说的是有事相求，背脊却仍然是挺直的。像他这样的魔法师本就是世界顶端的存在，自有其傲气，即使是求人，也不会卑躬屈膝。

　　精灵王不以为意，云淡风轻道：“哦？不若说来听听。”

　　润玉微微抿了抿唇，显然也知道这话不是那么好开口的，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又不能不说。他抬头缓缓道：“我想求借精灵之心一用。”

　　“绝不可能。”精灵王想都没想，语气瞬间冷了三分，直言拒绝，“精灵之心是我族根本，魔法师冕下请回吧。”

　　润玉也不意外精灵王的反应。精灵之心对精灵族太重要了，他摇了摇头：“我自然知晓。然，情非得已，不得不求。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情非得已……哦，原来如此。”

　　生命之树沙沙的抖动了一阵，仿佛浅吟低唱。他听到精灵王的声音里重新带了似笑非笑的意味：“圣光诅咒，真是熟悉的东西。难怪你要来求精灵之心。”

　　至今为止，唯一在圣光诅咒中活下来就是传闻用精灵之心驱散诅咒的前代精灵王妃，难怪润玉身为逍遥的半神中立于各族争端，却要拜见精灵族求助。

　　润玉眉毛轻轻跳了一下，没有预料到精灵王的眼力如此强，居然能看穿他虚弱的掩饰。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是他敢孤身深入精灵族腹地，也不是没有后手，至少不怕精灵王突发奇想将他留在这里，因而也有心理准备，语气依旧平和，没有半点波动：“多谢王上理解。”

　　“你可以姑且留在精灵族，生命之力会压制诅咒，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你大可放心，论及这方面，我若是认第二，这世界上就没谁敢认第一。”精灵王平静道，“但是……精灵之心不可能借你。你不必提了，我族也不需外物。”

　　润玉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坚持，微微行礼：“润玉多谢王上好意。”

　　其实他确实也没太指望能够借到精灵之心，关乎精灵族代代传承的半神奥秘，精灵族的命脉根本，除非精灵族是疯了才会外借。生命之力是唯一能够压制诅咒的力量，事实上能借生命之树散发的生命力压制圣光诅咒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这还是看在他是中立半神的份上，精灵族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排外，半神地位尊贵实力强大，至少不失拉拢他之心，他心知肚明，坦然给出承诺。

　　“若是此番灾难得过，润玉欠精灵族一次。”

　　“可以。”精灵王始终没有露面，只有声音淡淡传来，“每天清晨，你可以来生命之树下冥想三刻钟。我会派精灵守卫跟着你。”

　　“自然。”

　　

　　因为是精灵王的命令，润玉被安排了屋舍住了。严格来说，是精灵们接到指令之后现场用植物催生成的房屋，极富自然气息，门是巨大的叶片，墙是高高的藤蔓，屋顶是粉红的花瓣，不仅如此，当你伸手触摸时，你能触摸到植物的经脉生命的流动，这些植物仍然在生长着，从未停息，只是为住客构建了一席之地。

　　润玉谢过精灵们，待在门口也没乱走，等待精灵王口中来跟着他的精灵守卫。名义上是保护是向导，其实应该是监视他不让他与单纯的精灵们沟通，毕竟论及用脑子和见识上，一个见习的魔法师能甩这些从不离开丛林的精灵们五条街，更何况在人家族地里，也不可能放任他到处乱跑啊。

　　“你好，外界的旅人。”穿着黑色衣袍的精灵拨开他的同族们，走到了润玉面前。精灵本就是俊美的种族，他也不例外，眉眼隽秀，如自然之子般的安谧，只是相比起其他精灵，他穿的几乎称得上是简单素朴了，漆黑的衣袍在森林里大抵是极为显眼的颜色，只在边角缀着细长金纹，可能是精灵守卫的特殊吧，润玉并没有太觉得意外。黑衣精灵挥手制止了其他精灵们的声音，那些年少的精灵们在看到他时一个个面露惊讶，互相交换着眼神，想说什么却还是捂住嘴，只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这个黑衣的精灵，却乖乖的不再发出一点声音，明明看着都是少年乃至青年模样，表现出来却更像是年幼的孩子。后者没有看他们，想必精灵守卫在精灵族很具威信，一双乌黑的眼眸定定凝视着润玉，温和道，“你是我族贵客，我奉王上命令来保护你。”

　　“我是中央魔法塔的润玉。”润玉一礼，丝毫不因为自己是半神而自衿自傲摆架子，仍然是温润浅笑的模样，“不必多礼，称我名字便是。”

　　黑衣精灵回礼，只是想了想，不卑不亢的笑了一下：“你可以叫我萧。”

　　“萧……”润玉重复了一遍，微微点头，“那以后便劳烦你了。”

　　

　　要是说润玉对精灵族一点不好奇那也肯定是假的。魔法师是最具求知欲的人，追寻世界的奥秘。而精灵族的神秘，也算是排名前几的存在了。因为代代精灵王皆是传承的半神，想强闯精灵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就算是半神，对精灵王也是忌惮居多。能够光明正大的拜访精灵族，对润玉而言是头一回。在室内静坐了几日之后，他还是没待住。

　　萧仍然站在门口，像一个真正尽职尽责的守卫。火红的花延伸在他肩头盈盈盛开，衬托着精灵独有的俊美面容。他侧头用一根手指托起花瓣，轻轻吹了口气，花瓣似生灵般在指尖摇曳，一如跳动的火焰，竟是自得其乐，远远看着，像是一幅工笔勾勒的画卷。

　　“萧。”

　　“你想出门吗？”萧抬起头看向他，语气很平静，同样也没有什么对半神的敬畏之情，好在润玉并不是计较此事的人，他点了点头。萧不太意外的推开那朵花，走到润玉身边，他比润玉略高一点，背上背着一把黑色的长弓，雪白的魔纹交错其上，一眼望去足以令凡人心神恍惚。但是润玉也只是瞥了眼，没有去冒然探看萧的武器：“是。”

　　萧蹙眉似是思索了一下：“润玉大可自行走动，若是不许外族进入的地方，我会告知你。”

　　“这样啊。”润玉点头，“那你能否先带我找一个生命气息稀薄的地方呢？”

　　“嗯？”萧明显没反应过来，精灵王将润玉安排在了离生命之树不远不近的位置，在这里生命之力称不上最强，但是也别想靠近精灵族根本的生命之树，也适合润玉修养。

　　只是，生命之树的力量虽然能够压制润玉所中的圣光诅咒，但是也压制了他的魔法。何况现在润玉本就要分出大量精力来压制诅咒，再抵着生命之力的压迫用魔法就更难了。此时提出这个要求，明显是要用魔法。

　　回过神来后，萧没有拒绝，领着润玉往外走。蜿蜒的小路上遇到不少精灵。传言中精灵繁殖困难的说法简直像是个假象，俊男美女们在眼前聊天打闹，任谁看着心情也不会差，见到他们来时，才笑嘻嘻的闪开行礼，看着润玉这个陌生人的神态是说不出的好奇。

　　“不是说外面的生物长得都不好看吗？”一个小姑娘抱着身边的树悄悄道，显然这棵树就是她最好的倾诉者，“明明这个……唔，人类，他好好看呀，跟王比都不差多少了！”

　　润玉身为大魔法师，半神之阶，隔着老远就把话听得清清楚楚。

　　最好笑的是，关注点在这个的还真不少，精灵们关注点都在他的外貌上而不是实力如何。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很难看到这般天真的模样，王国之间斗争倾轧，税务高的可怕。农民没有幼稚的时间，贵族更是年少深沉，而精灵们生活在丛林里，在代代精灵王的庇护下，保住了这份单纯，该说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他们从未想过外来者会伤害精灵，只是与外界隔绝，却自得其乐。

　　“精灵族很美好。”

　　“谢谢。”走在前面带路的萧听到了，轻笑道，“我也这么认为。”

　　润玉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忍不住挑了挑眉：“你去过外界？”

　　萧放缓脚步，落到与润玉相当的位置上，没有转过头，细碎的叶片沙沙作响，将阳光筛成清浅的蜜糖色，在他身后缓缓流泻，青年的侧脸轮廓清晰，带着优雅的神韵。

　　“我小时候曾在外闯荡过几年……”他浅声道，不自觉带上了精灵族惯用的腔调，声线轻柔如同华美的咏叹，“奇克斯一分为二，莱斯特覆灭于战火，古拉家族夺位，艾莫斯更名塔卡，战争是主旋律，埋葬过往的荣光来讴歌胜利，即使踏着血与火，欲望也永没有尽头，人类的世界的确繁华有余，却实在不适合精灵啊……”

　　他所说的几个名字，都是曾经的，乃至现在的人类帝国。

　　单凭这几句，润玉就能大致推测出萧的年纪范围，作为一名精灵来说，这个年纪称得上年轻了，等比例换算成人类，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在这个年纪拥有成为精灵守卫的实力，绝对是精灵族少有的天才。

　　“抱歉。”于是他说。

　　萧终于侧头看向他，微微眨眼，乌黑的眸子落着明丽阳光，带着讶异：“为什么？”

　　润玉停下脚步，行了一个魔法师专属的礼节。他注视着萧年轻的面容，温声道：“我很抱歉，人类世界没有给你留下美好的印象。”

　　萧摇了摇头，唇角微扬：“你不能代表人类，就像我也不能代表精灵。不必为此自责，魔法师。”

　　他往前又走了几步，手指轻轻点了点，一丛灌木在他们面前分开，露出花朵盛放的一片草地：“我们到了。”

　　“这便到了？”润玉讶然。他也知道，离生命之树越远，生命之力的压制越弱。若非已经借生命之树压制过一次体内诅咒，他也不敢提远离的要求，谁知还未走到森林外围，便有了这样一片地域。

　　萧点头，率先走进去，漆黑的衣袍被树枝勾住，依恋的拉扯了一下，又无声的放开了。

　　“混血的孩子们被接回族内，不能立刻适应太过强大的生命力量，这是王上曾经开辟给他们的居所。”他这般解释道，“所以，这里离的不远。因为太远了，长老们难以看护他们。”

　　他笑着回过头：“不过，现在这里没有混血的孩子，你若是想试验魔法……”

　　“你们王上有心了。”

　　心知纯粹的血统在多少族群——甚至在人类（贵族）中都被重视着，精灵族对混血孩子们的照顾显然更具有人性……说来也是可笑，竟是异族的王者具有这样的“人性”的胸怀接纳混血儿，而非人类如此。以至于曾经在家族里遭受过歧视对待的润玉不禁有些嗟叹，他迈步走进这片花朵盛开的空地，踩入柔软花朵时，果然察觉到如影随形笼罩在身上的生命之力消失了，于此同时，圣光诅咒如跗骨之蛆一般重新焕发起来，该说不愧是需要教皇用生命才能完成的诅咒吗，之前被压得狠了，反噬也来的格外猛烈。润玉喉头一甜，他咬牙咽下血气，以他的实力不需要魔法杖也能徒手刻画魔法，指尖在空中虚虚一勾，焕金的光阵蓦然成形，缓缓落在地面上，这是个远距离传送法阵，距离远法阵也脆弱，若非是在此地，一秒便会被生命之力压碎。

　　萧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手阻拦，甚至没有去摸背后的弓，他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淡淡道：“你在传送什么？”

　　“一个孩子。”润玉的语气柔和下来，他半跪下来，伸出手，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直到传送魔法阵的金光落下。

　　一个紫色长发尖尖耳朵的漂亮女孩怯生生的站在法阵里，慌乱的左顾右盼，看见润玉时，眼睛蓦然一亮，扑过去直直抱住润玉的脖子。电光石火间，萧的脸色蓦然一变，他几乎是猛地一步要走上来，又生生按耐住。

　　“这是我族的孩子。”这个青年精灵的语气都低沉了几分，死死盯着润玉怀里的孩子，周身的气势寸寸拔高，带着难以形容的愤怒，“你从哪里……”

　　润玉拍了拍女孩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害怕，而后抬起头来看向萧：“她是我在黑市上发现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送她回这里。”

　　萧周身冰冷的气息滞住了，没有再升高，片刻之后，甚至缓缓的降低了。他盯着那个孩子看了许久，又抬眼凝视着润玉，眸光沉沉：“你若是昨日将她送来，或许能在王上那里换取更多帮助。”

　　“但是我并不想用一个害怕的孩子来做交易。”润玉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结束了对她的安抚，也可能是来这里之前，他早就已经告诉过她。他牵着孩子的手站起来，走到了萧的面前，温声道：“小蝴蝶，别害怕。他就是你的族人，你到家了。”

　　小女孩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战战兢兢的看着萧，抓着润玉的手往他那里缩，也不知道曾经在黑市上的经历给她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于是萧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用精灵语快速说了几句话，精灵语是流淌在精灵血脉里的语言，优美轻快，像潺潺流水日月生辉，花朵盛开绿叶拂面，带着天然的自然韵律，混血精灵们未必记得，但从生命之树上诞生的纯血精灵定然生而知之。她显然是听懂了，迟疑不决的看着萧，萧微微笑了笑，神态是润玉从未见过的温柔，他侧头轻轻吹了声口哨，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声音悠远如一阵清风，小女孩下意识的看过去，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头顶一缕阳光突然被遮挡住了，一瞬，雪白的独角兽出现在了视野里，踩着空气轻盈落下。

　　狮鹫，奇美拉，这都是精灵族的伴生灵兽。但是要说最有名的，永远是象征纯洁的独角兽。

　　“青莲。”萧仍然蹲着没动，只是用通用语唤了一句。独角兽缓步走到他身边，低头蹭了蹭他的手，这时才能看见独角兽身边还跟着一只小独角兽，踢踢踏踏的也凑过来，好奇的看着小女孩，又看了看润玉，眼睛里是与先前润玉所见的精灵们一般无二的天真纯澈。

　　萧摸了摸独角兽的脑袋，用精灵语说了几句，他的语速很快，润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听起来又像是在歌唱了。

　　但独角兽显然是听懂了，祂走到小女孩面前，四腿一曲，跪了下来。即使是这样跪下来，祂仍然比小姑娘高出一截来。但是独角兽的传说或许是不分种族的，在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睛注视下，小姑娘甚至都忘了面前陌生的萧，松开润玉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碰祂。独角兽低下脑袋，祂是只兽，可是却无端会觉得那双眼睛是慈祥温柔的，尤其是祂用额上雪白的角触碰小女孩的手心时，流落在外的精灵孩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一点点明亮起来了。

　　润玉后退了一步，专注的看着这一幕，微微漾起唇角，差点连体内的圣光诅咒也忘了。

　　直到他垂在身旁的手上微微一痒，这时候大魔法师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疏忽了身边的环境，大抵是在精灵族内，精灵融身于自然，很容易让人忽视他们的存在，在这样的环境下，少有人能够一直维持警惕。他下意识偏过头，看见不过半人高的小小独角兽立在他身边，轻轻舔了舔他的手背。

　　“三千很喜欢你。”萧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看着润玉说。

　　润玉看着身边的小独角兽，他年少时，也不是没有相信过独角兽的传闻的，想要抬手却又没敢，想必高阶魔兽在前也不会让大魔法师迟疑如此了。有种儿时幻梦出现在面前的错乱感感觉，他毕竟不是钻研魔法生物范畴的，一时僵硬的看着独角兽在他身边蹭来蹭去，一派亲近之态，却动也不敢动，欲言又止。

　　萧看出了他踌躇的神态，好心道：“怎么了？”

　　润玉犹豫道：“我听说，独角兽只亲近处女……”

　　萧：“……噗。”

　　润玉：“……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萧咳嗽一声，猛地板起脸：“没有，你听错了。”

　　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他转移话题，迅速解释道：“独角兽亲近的是心灵纯洁的人，只是以讹传讹才会传成……咳，处女。嗯，三千还小，无法与你沟通，祂是想要你摸摸祂的角。”

　　小独角兽仰起脑袋，用那双泉水般清亮的眼睛注视着他，轻轻叫了几声，满怀期待。润玉低下头，恰好与祂对上视线，想到萧说的话，他僵硬着慢慢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小独角兽的那根独角。

　　触感光滑，如同玉石温润。

　　只是这般轻轻抚了抚，小独角兽好像就开心了起来，蹦蹦跶跶围着润玉转圈，那只大的独角兽发出一声鸣叫，祂连忙奔过去，先前害怕极了的精灵孩子坐在独角兽的背上，抱着大独角兽的脖子，正在高兴的欢呼，兴奋的朝着润玉挥手——动作一大差点从独角兽背上摔下来，小独角兽跳起来一顶，稳稳的将她顶回去坐稳。

　　这个流落人类世界的精灵，到底是回到了故乡。

　　“青莲会照顾她，下次可以让祂把孩子带来见你。”萧在他背后轻缓道。

　　润玉注视着小女孩被独角兽带走的方向看了一会，收回视线：“不必了。她跟自己的族人一起生活才是最好的……”这句话的尾音被收住了，因为他回过身时，直接撞进了萧注视着他的视线，如一潭深水，吞没了照入的光线。

　　“……你在做什么？”按理说，以润玉的实力，对于视线是极为敏感的。精灵王将萧这个精灵守卫放在他身边也不是真的为了限制他，只是放在明面上的监视罢了，合情合理。要知道，能够战胜半神的只有半神，除却精灵王以外，他不畏惧任何精灵。

　　难道圣光诅咒已经将他削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润玉是这么想的，但是萧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毫不避讳的与他直视，如同交错的风和雨，却怀着某些奇异的情绪。直到他突兀开口道。

　　“你真的很漂亮。”

　　润玉：“……啊？”

　　但是萧并没有解释。

　　

　　

【TBC】

【架空向短篇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