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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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炎玉】天帝的逃妃(二十二)

•强强

·反向囚禁,强取豪夺


天帝第三次取消朝会未曾现身之时,终于引发了群臣的议论,谣言喧嚣日上。

不得不说,润玉向来将萧炎护的很好,他身在天界之时,别说六界了,就是近在咫尺的天界群臣也没人知道炎帝被隐匿的存在。

只是几日前的事态闹的太大,天帝临时中止朝会,调动天兵封锁世界又横跨半个天界的战斗实在是打的六界皆知。虽然有人胆敢靠近之时,只看见铺天盖地的火焰和爆炸余波,空气中带着未曾散去的热意,却无人看清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唯有天帝愣愣的站在漆黑的空间通道前,白衣纷飞似是吹散在风里,脸色白的吓人。

空间由不稳定崩塌溃散的通道处寸寸破碎蔓延,如同无可弥补摔碎的镜子,而后破镜难圆。到了域外空间这一等级的危险已经并非常人能够窥探,天帝实力非凡,除非主动投身否则不会被牵扯,但是不谨慎的寻常生灵但凡擅自触碰便会被裂缝轻易地撕碎,从此不存在于六界。

唯独死在空间之外的人,是连魂魄也找不回来的。

润玉终究天帝职责在身,当然没有放任这些危险的空间裂缝继续蔓延下去,在局面不可收拾之前,他便亲自出手封住了空间,以一种从此以后都会彻底断绝这条通道的姿态硬生生修复了裂缝,也没忘了颁布命令重新整治军备,斥退那些探听者,迅速将天界恢复到了意外发生之前的模样。

看似一切都恢复如初后,天帝却独自回了璇玑宫,将自己关在了殿内,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人。


邝露轻手轻脚的打开结界,拍了拍身旁叼着人鱼泪眼神担忧的魇兽,小心翼翼走进来。

熹微晨光自窗口倾泻而下,如一阵光折碎又翩翩落下,轻轻柔柔,从亘古的年月流传到了今日。

白衣的仙人倚靠在床边,微微闭着眼,如一幅昳丽的画卷,光线沿着他周身流过,将他睡着的模样勾勒的越发惊心动魄。

他修长的手指间握着银白的锁链,分明的映衬着他白皙的肌肤,如冰雪交相辉映,却无端显得寒凉了。

孤身一人。

邝露进门时的动作压的很轻,但是已经足够吵闹,倚在床边歇息的天帝慢慢睁开眼。漆黑的羽睫下青黛之色分明,竟是疲惫至极的模样。

“邝露?”他淡淡道,捏了捏鼻梁,微微抬眸,见到邝露进来并无惊讶之色,水墨般清雅的眉眼疏淡,其内没有半点情绪,如雪山上长年不化的冰霜,“你来此何事?”

他松开手,银白的锁链从他指缝间滑落,顺着床角叮当一阵清脆的落在地上。邝露循声轻轻扫了一眼,正因为她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不敢细看,只觉心颤。

“边界有驻防变动,破军星君疑心魔界生异,军务事项需要陛下亲自批复。”上元仙子便低声道,眼里有不忍流转而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无论如何,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润玉不会容许,天帝的状况是轮不到她来关心的。

只是,惯来勤政的天帝数日不朝,难免群臣上谏。

后一句不用她说,润玉也清楚。

“……本座知晓。”

润玉微微颔首,抿了抿唇,眼底反倒是因为邝露此言才浮现出了一点生气。在晨光下,他的唇色极淡,苍白到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旁人不知,邝露还能不知吗。萧炎在他面前跳下空间通道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从那日苍白着脸回来后,润玉几日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一步都未曾迈出过。

伤心欲绝。

偏生再伤心再痛苦,润玉却从没有倒下过,不可能像凡人般允许自己用不适去退避,仿佛是披了一层钢筋铁甲在身上,勉强支撑住了一身的傲骨没有片片剥离碎开。

哪怕先前对那个被囚禁在此不得寸离的男子有再多怜悯,现在也只剩下怨怼了。她心知肚明那人的绝艳风采,任何人都不应试图折断雄鹰的翅膀。常人尚且无法忍受失去自由,巅峰的强者更加不能。但是终究亲疏有别,何况眼下见到润玉心伤如此,感情与理智冲突之时,邝露控制不住自己去迁怒于他。

便是留在润玉身边,到底是何处亏待了你?当初的夜神如今的天帝,难道配不上你?

她咬住下唇,难受的眼眸都微微泛红。

润玉不知邝露的心理活动,他站起身,微微晃了晃,不甚适应般的抬手挡了挡光线。他本就削瘦,这个时候身影平静的更是几乎有些孤独了。纤白的手虚虚按着桌案时,更显得身姿单薄,岌岌可危,仿佛随时会散在一片雪里。他仰起头,目光徐徐扫过墙壁镶嵌的晶莹灯盏,其内的灯火干涸,已经熄了许久再未亮起。

“…呵。”

走出门的时候,润玉停下了脚步,略带复杂的重新看了一眼这间屋子,眼里有再明显不过的痛楚闪过。

殿外寒风凛冽,吹到面上隐隐作痛,更像是一路裹挟着风和雪吹进了心里,呼啦啦的穿透过去了,留下的是无法填补的黑洞。

那是他深爱的人啊,却在他面前不惜赴死。

毋宁死。

润玉脚步微顿,轻轻呼吸了一下,他把自己的痛苦尽数压在了心底看不见的地方,落了一层又一层重重的锁,像是希翼自己会想不起来一样。

他重重的闭目,转过了头,肩身轻颤,却不再看第二眼,如同残忍的斩断了周身,任凭伤口还在滴出苦黑色的血,却是冷声吩咐邝露。

“将这里封起来。日后不再启用。”

——但是他不仅是润玉,也是天帝。

随后出现在六界面前的,仍然还会也只会是锋芒逼人不可直视的天帝,不会被任何事情击败,所向披靡。

当初太微可以纵情声色胡作非为,旭凤可以为爱不惜一切,但是润玉不行。纵然他爱萧炎爱进了骨子里,可是他明白天帝的生命里不是只有爱情的。

世间向来无两全,何以不负卿。


他刚坐定下来拿起了被他搁置日久的折子,临秀之后新封的风神便已在外求见。

料想天帝罢朝数日,臣子也需要安一下心,润玉放下墨笔,平淡的宣了他进入。

风神匆匆而入,顾不得上禀奏折,先是谨慎的看了一下座上的润玉,算不得失礼的观察,勉强安心。

天帝的眼底尚且带着未散的伤痛,然威仪不减,可以看出身体无甚伤势。

只是外表如此,心中就未必了。

风神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该放宽些心,干涩的张了张口,最终变成了一句参见陛下。他敬将他从人间带回封为风神的天帝如师长,对前几日的动乱更加关心。而润玉向来从容不迫,端坐高殿之上一切尽在掌握,漫不经心。他还是第一次见润玉这般神态。

更让人觉得,心头钝痛。

“陛下,”他迟疑了一会功夫,斟酌着道,“您这些日子…可还安好?”

润玉微微一顿。他注视着风神看了片刻,轻轻阖上双目,纤长的羽睫投下阴影,稍纵即逝。发顶镂空的银冠反射出光线闪动,有瞬息的恍惚。再看清时他的眼神已经很平静,如一潭沉水。

“本座无妨。”他淡淡道,屈指敲了敲桌案,强硬的转开了话题,“你有何事上禀,呈上来吧。”

风神沉默,于是不再多言。

既是风神如此,其他神仙亦然。

无论事实究竟如何,天帝现身之时,所有谣言还是不攻自破,偃旗息鼓。


世界仍然在轨道中平稳的行进着,多一个界外之人,少一个界外之人,全然没有影响它的正常运转。

只是在某个下朝之后的深夜,天帝批累了折子,嘱值夜天兵不必擅动,独自出殿散步到了落星潭边。

星光灿烂,万籁无声,柳树青蓝的叶片冉冉垂到了水面,有风吹动便轻微摇摆,点出细小的涟漪,一圈圈悄无声息的扩散开。

水面上的这一点微动传不到水底,在半途中便泯灭了。

他倚着白玉雕成的栏杆微微垂眼,看着水面月光粼粼,如银白的鳞片闪烁,忽然想起许久之前风平浪静的时候。

其实他知道的,最开始他便不该把萧炎逼迫至此。

天帝傲气,炎帝亦然。

在无人看得见的潭边,深夜僻静之时,在那一日他眼前的惨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之后,天帝注视着平静无风的水面,沉默许久,水光明澈照进眼里,破碎成流银,他的眼尾红了。

他突然觉得累。


那时一步踏错,步步皆错。

乃至于到最后。

……万劫不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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