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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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炎玉】天帝的逃妃(十九)

•强强

·反向囚禁,强取豪夺

中间是回忆杀x


他们并没有在外放风多久。天色渐渐沉下去之前,润玉便把萧炎带回璇玑宫,重新拷上了锁链。炎帝无动于衷的任他施为,转了转腕部,甚至抬起手方便润玉动作,配合的让润玉都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当初第一次给萧炎戴上锁链的时候后者的反抗激烈到难以置信,看得出来,天帝并不是没有做过萧炎会跟他拗个十万八千年的心理预期。所以现在萧炎突然变得这么“乖”,也难免让润玉有点风暴来临前的不安预感。

“你…又在谋划些什么?”他站起身,流白的广袖一拂,蹙眉看着萧炎。

萧炎懒洋洋的单手撑着额头,另一手拨弄了一下挂在手腕上的链条,看着它晃来晃去,没有看润玉,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这话说的。我不安分嘛,你觉得不开心还委屈,我安分嘛,你又觉得我有阴谋要闹事,这可当真难办。”

他微微拖长了声音,黑眸轻抬一瞬不瞬凝视着天帝的双瞳,语调似笑非笑:“你啊——还想要我怎样?”

润玉一时竟然微微凝滞,指尖扣在冷玉色的桌面上,抿唇默然无言。

这倒不是说萧炎真有多么口齿伶俐,甚至能堵住润玉,只是因为这是实话,说中了润玉心底最深处的不安动摇。

炎帝性情太逍遥,游历过万千世界,从不会外物被拘束,润玉不敢赌。

现在萧炎好好地在他身边,却止不住他总害怕这只是黄粱一梦,现在拥有的一切,顷刻转眼成空。

萧炎的身上有两道锁。一道是扣在手腕上的银环,穿上了锁链连在床头主封锁异火;一道是借锁链为寄体,后来刻在灵魂中的封印主封锁斗气。两者相辅相成,才让这人被困于此一步不可寸离。

可是润玉知道,他没有放弃过。

那是心高气傲的炎帝,不是囚笼里温软的金丝雀。

谁知道这样脆弱维系的平衡究竟能维持到何时呢。就如同饮鸩止渴,明明心知是毒药却还是要一口口喝下去,中毒日深却放不开手,直到毒发身亡之时。

他没答话,萧炎看着他,却蓦然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润玉的脸颊,如同蝴蝶飞落时轻柔的触感。在后者惊愕的看向他双眼的时候,突然收起了面上所有慵懒戏谑的神色。

从醒来便被润玉困于此地起,那么久的时间里,萧炎叹了口气,垂下眼睫,第一次露出了近似于温和般的神情。

是我错了。”他轻声道。


*

萧炎曾经彻夜不眠。

闭上眼,是夜神独站在夜空下,回首时温润如玉的笑意;睁开眼,是天帝立在他面前,面色冷淡一点点亲手抽出自己龙骨的神态。

痛极了,深入骨髓。只是注视着,便如同感同身受,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跟润玉绑定过什么分享疼痛的东西。分明炎帝经历颇多,融合异火不痛苦吗?当然痛苦,但是任何事情只有经历在当下才是痛苦的,回想起来都短暂轻松一笔带过。

午夜梦回惊醒时才发觉,回忆也能是真的疼,疼的好似心脏被狠狠地剜下来一块肉,又一片片剥裂粉碎。

九天应龙之骨,确实是稀世奇珍啊……

但就算世间还有第二只应龙,也只有润玉一个人——一个龙深知他的根底才封印的住他。

他记着那些曾经的时光,飞花摘叶,嬉笑怒骂,那是在斗气大陆时。烹茶作画,下棋煮酒,那是在璇玑宫时。他这一生都在为各种事奔波,为婚约,为师长,为家族,封帝之后才有闲暇去游山玩水。在那之前,萧炎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些文艺的闲情逸致。此前薰儿倒是也(强迫性的)和他下过几盘棋,最后得出结论强扭的瓜不甜你就不适合这些。但是出奇的是,在润玉身边他倒不觉得无趣,还能自得其乐。润玉笑起来会微微弯着眼,习惯性下垂又抬眸望向他,笑容很好看,乌黑的眼睛里盈满亮亮的光,像天上的星辰,撩动心弦,整颗心都为他软下来。

“润玉自幼便有许多人不喜欢……”夜神不甚认同般,在他面前斟酌着,神态温和。他说的并非假话,只萧炎却不是这般的性格,润玉没想起来儿时的记忆不代表他猜不出几分,大抵能推断出缘由,干脆利落的摆手打断了润玉:“不,此言差矣。”

他握住润玉的手,轻轻按在桌案上,挑眉看向他:“不喜欢你,是他们瞎。”

“……啊?”润玉怔愣的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有点像某种家养的小动物。萧炎这般想,心情不由得好了些,勾唇淡淡道:“只有他们配不上你,这世间,没有你不值得的。”

“你就是太软了,才会被欺负。”萧炎见他愣着,抬手戳了一下润玉的脸颊,语气未免有点恨铁不成钢。在并无儿时记忆的润玉眼里,萧炎大抵只是第二次见面的异界来客,但是在萧炎眼里,这就是他从小看着大的鲤儿。哪怕常人相交以日月计算,而到那时他们不过仅仅相处了四次。

夜神自是不知萧炎是如何想的,他注视着萧炎明亮的眼眸愣了会,唇角微扬,终于垂眼笑了起来。

灿如朝光浮于水,静若温风梳柳色。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他轻轻道,笑颜温润,“能遇到萧炎,实属润玉之幸。”

萧炎并不感动的看着他:“你看,你又开始了。”

有的孩子被宠着只会惯坏,有的孩子偏生是需要鼓励。

润玉轻轻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如栖落的墨蝶。看得萧炎情不自禁有点角色代入,叹气教导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教个不懂事的幼子,到处都是担心:“太乖了是会被欺负的。”

“你若是喜欢什么,你一定要自己主动去争取,别管什么手段,抓住了到手了才是自己的。”

嗯,虽然细细算起来,润玉身为应龙,年岁却比萧炎大得多了。

夜神任凭萧炎抓着他的手,好似已经忘了。他惯来聪慧,心有机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看得穿却也不说破完全错误估计两人大小状况的萧炎,只是温温润润的浅笑:“无妨,润玉别无所求,能自由自在,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仙,就很好。”

他秉性温和,但不是傻。天界吃人不吐骨头,他若真是表面的样子,早就被天后除去连渣都不剩。被人真心相待说教的感觉不差,若非关心,谁会去费口舌说废话呢,他很珍惜。

然而萧炎没想那么多,只有无奈,全心全意顾着懊恼也没注意到润玉唇角笑意渐深,还沉溺在夜神单纯温和的外表中,深觉自己不适合干教导的事,出师不利,痛心疾首:“你未来总会有的。”

……当真是挖了坑给自己跳。

得亏斗帝的记忆力超群,如今萧炎回想起来,每一处细节仍是纤毫毕现,无论是阳光照入落在夜神发丝上盈盈的模样,还是润玉浅笑时唇角一抹的弧度。想起此事时,炎帝抬手抹了把脸,不自觉无奈的笑了笑,手腕上的锁链随动作叮当作响。

他记着最初被囚在这里,由醒来最初时的不可置信到后面的怒愤交加含恨反抗,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下来喘息,伤痕累累。一身银白帝袍的润玉站在他面前,注视着他的一切行为,依旧如多年前的模样,风雅卓绝,如雪中寒梅,月色清朗,岁月竟没把他雕琢坏半分,只增添了更加令人侧目的气韵。而后天帝拂开衣摆缓缓屈膝蹲下,与坐在床边的炎帝平视。轻柔却不容置疑的执着萧炎一只手,天帝溢出的灵力就足以镇压竭力挣扎却无余力的萧炎。而后他低头轻轻吻了吻萧炎的指尖,站起来,身姿挺拔如秀丽的竹柏,雪落白衣,自成风骨。他看着萧炎,声音清淡却平静,如同对着天道立下誓言。

润玉心之所向,九死不悔。

那是润玉在他面前最后一次这样自称,“润玉”,仿佛擦去那些日子的最后一丝痕迹,亲手抹灭了曾经的夜神。

从那之后,便只有会偏执的把一切都抓进手中的天帝,再无回头之路。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炎帝一句“我错了”说的没头没尾,而后就戛然而止,不欲解释清楚。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失神了片刻,一时说不清是什么神色。似乎是想转移话题,他顿了顿平静下语气,若有所觉般的侧眼看了看,注意到润玉手里拿着什么,随口一问的同时却突然注意到幽幽气芒,警兆升起,心生不妙。

天帝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造型精致的杯盏,唇瓣轻轻一抿,倒是毫无隐瞒之意,语气平静仿佛只是提起微不足道的小事:“忘川水。”

魔界忘川之水,饮之可忘前尘。

萧炎先是一愣,如同一记惊雷炸响在心口,炸得整个人都发懵,在反应过来的同时眼眸猛然睁大,下意识般向旁一挣,银色的锁链叮当晃荡了两下,绷得笔直紧紧勒住手腕。完全是退到了躲无可躲的距离,他厉声道:“你想都别想!”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死死盯着润玉,双手死死攥成了拳,语气狠绝,一字一顿:“绝!不!可!能!!”

润玉握着杯盏的指尖微微捏紧,又有些发怔般的松开,不知是萧炎哪个举动扰乱了他原先的思绪,以至于如今如玉般的指节上都泛着细微的白,他明显在犹豫,松开握紧的动作循环了几遍,萧炎如临大敌的看着他,心情跟着润玉的迟疑起起伏伏。

直到最后,润玉无奈般的垂下眼,修长的手指终于还是松开了,天帝注视着他,乌黑的眸子里闪过无可奈何的疲色,指尖微动,那只装着忘川水的琉璃盏消失在他手中,如从未出现过:“……你若实在不愿,便算了。”

明明事前想了很多,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见到萧炎这般反应时,他还是心软了。

他爱一个人的方式真的很稚嫩,就是竭尽全力的对他好。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也许什么都抓住了,又好像什么都控制不住。

萧炎盯着润玉的手又看了会,仿佛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者张开手,示意他确实已经收起了忘川水。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惊觉般的闭上眼,狠狠转过头,用力大到像是恨不得把自己都甩出去,只剩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

那是生死危机前都一贯冷静洒脱的炎帝,也许有人看到,他的眼眶微微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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