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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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炎玉】天帝的逃妃(十八)

•强强

·反向囚禁,强取豪夺


“……萧炎?”

润玉在他身畔微微动了动,含糊的唤了一声,似乎是要醒来,萧炎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眸一闪,迅速侧身躺下,与那次润玉在他面前装睡一般无二。区别是天帝睫羽轻颤,尚且闭着眼,确实还睡着,只是本能的摸索了一下,直到碰到萧炎的手,伸手攥住了他的手指,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根本没有醒来,只是低下头,额头轻轻靠在萧炎手背上,原本有些混乱的吐息逐渐悠长的平静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睡前催眠要记着看住自己吗?

炎帝的思绪短暂的飘远了一下。

大概,是真的在害怕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人又不见了。

在确定润玉并没有醒之后,萧炎睁开了眼。他侧着头凝视身畔天帝乌黑的发顶,目光沉凝下来,像一潭死水,其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面,遮挡住其下暗流涌动。

他平平静静的想,萧炎,你可真是优柔寡断。


如果说这一次失败的逃亡之后有什么区别,那么很明显,润玉比之前更加防备了。

除却上朝等一些必要天帝到的场合他会离开不在室内,其他时候,天帝甚至会把奏折文书都带到萧炎身边来看,不让后者远离出他的视线。炎帝随得他,反正——

他也没得反抗不是吗。

萧炎这么说。

之前那样断掉锁链,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不然萧炎也不会负伤)而是水磨功夫。现在润玉会给他水磨功夫的时间吗?

不可能的。

他在床榻边闭目养神,察觉润玉进来了也没有睁开眼,后者身边还带着从外归来的寒意,外衫未解,第一件事却是走到他身边俯身抓住了他的手腕,静心感应了他的封印情况,方松开手。这种查探已经是常态了,虽然频率不高,却总是让人有一种给囚犯检查的感觉,从内到外的就不舒服。

话虽这么说,萧炎却也没抗争,敞开了任凭润玉查,很是问心无愧。

鼻尖缭绕着天帝清冷的气息,如冰雪中的松柏。萧炎垂着眼不看润玉,目光取而代之落在银白的腰封上,突然想起上一次扯开它时候的感受。

他们情事的频率很高,当然都是萧炎索求。润玉从不会拒绝他。天帝惯来自持,在床上也不甚放得开,无论被萧炎摆成什么姿势肏的掉眼泪也咬牙抿着唇不说,仿佛是纵容萧炎把一切会有的情绪发泄在他身上。这不是炎帝自作多情,而是彻头彻尾的事实。只是润玉并没有第二次化出过龙尾。

萧炎也从没有要求过他。

“今日天界休沐,”润玉似乎是犹豫了一番,打破了萧炎的思绪,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屈指轻轻点了点连在床头的锁链,咔哒一声细微,如同开锁的声音,银白的锁链感应到同源气息听命乖乖松开,被天帝轻轻握在了掌心。他低头对上萧炎看过来的视线,淡淡道,“我带你出去散心。”

萧炎眉峰缓缓的锁起来,不知润玉在想什么,只是稍稍一愣,却还是站起身,甚至没有多问,痛快的笑道:“好啊。”

润玉握着锁链,踌躇片刻,轻轻把另一端的锁环扣在了自己皓白的腕上。

大抵是如果就这样牵着也太不像话,而他并不想再激怒萧炎。

手腕上套着银白的锁环,两只手被一根纤细的锁链牵着,紧紧锢在一起,分不开三尺距离,乍看上去,竟然不知道是谁锁着谁。


说是散心,其实也没有走多远。不独是萧炎担心遇见他人,润玉也是担心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给萧炎一个“妃”的名头却空置天后之位,妃可以不见外人,但是封后无疑是必须要萧炎出面的,仅此而已。

幸而璇玑宫够大,润玉遣退了侍女仙仆之后,多少还大的显到有些冷清了。

也不知是不是花界回归不敢再作乱的原因,璇玑宫庭院中的树上也开花了,大朵大朵的花色盖住了绿叶,把枝头都压低了。一树都是雪白的颜色,如转瞬绽放的芳华,远胜过朝霞灿烂。风吹过的时候,花朵摇摆,仿佛还在特意跟萧炎打招呼。

润玉天天在此习惯了,最开始有什么情绪也过了,反正现在没露出什么异色,只是萧炎纵然以前曾在璇玑宫“光明正大不受拘束的”待过,却也还是第一次见这棵树开花,一时有些惘然,很有些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时光交错的恍惚感。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就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炎帝绝不允许自己有这样委屈求全的想法,哪怕只是想想。这一念一转间,视线没有离开树上的花枝。身边的润玉微微看了他一眼,走上去抬手折花。雪白的花瓣向四周延展,只中心吐出嫩黄的花蕊,其中有流光涌现映着他灼如芙蕖的容颜。

迫于距离不够,萧炎被手腕上的锁链扯动了一下,倒也没有强烈抵抗,顺势跟过去。他和润玉没什么沟通,两个人都沉默的紧。早知,润玉本来就话不多,是安静柔和的性子,事到如今更显得冷,曾经的日子里也是萧炎说说笑笑,现在他不愿说了,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虽然日月仍在走动,草木仍在生长,世界轮转,可这一切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了。

润玉还在折花的时候,萧炎俯身在树根处看了看,直起身,还不待天帝回头看他在做什么,手腕轻巧的一扬。

也说不上蓄谋已久,只是想到了,就做了而已。

灰色的影子从他手中一闪,猛掷到了润玉头顶粗大的树枝上。就算是斗气被封,异火没有,基础却是在的,萧炎的手法很准,石头精准的撞在树枝上向另一边弹开,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强烈的冲力打的树枝颤动不休,一片悉悉索索作响。

润玉猝然回首看来,手里还拿着花枝,头顶雪白的花瓣恰好的被震落,纷纷扬扬落成一阵突如其来的花雨,有花瓣半落在银白的高冠上,天帝稍稍一动,那片花瓣滑下来沾在了他墨黑的发上,颜色对比鲜明,仿佛天地为之戴上的发饰。更多的飘到银白的衣袍上,几乎融为一体。

碧水青天,花雨纷飞,回首便如同永恒。

“……萧炎?”润玉微微蹙眉,风华内敛,清润无双,他从肩上捏下一片花瓣,神色莫名。在这么短暂的瞬间里,过去还是夜神时候才有的模样似乎隐约与现在重合了。因为天帝真的很少露出情绪波动了,仿佛是一座美玉雕成的雕像,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美则美矣,却缺乏了生的气息,但现在他蹙着眉,三分恼怒三分疑惑,“你在做什么?”

须知,璇玑宫的庭院干干净净,覆盖着浅浅汉白玉,一尘不染。既非野外,可不好找石头。唯一一处裸露的就是树生长的根部露出黑土,也不知为何恰好土壤里混杂有那么块小石头,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萧炎没回答这个问题。

天帝站在他背后,安静的看了他一会,神色有些黯然,指尖缓缓收紧,不自知的将那朵单薄的花瓣轻柔碾碎,透明的汁液染上了指尖,这才惊觉般的松开手。

萧炎眼眸微微一瞥,眼神沉沉,带着不明的暗色,转过身就地坐下在了台阶上,长腿随意的搭在一起,仰头看着天空,锁链扣在他右腕,润玉则是戴在左腕上的。他扯了扯相连的链条,忽然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尚可。”润玉很坦然,好似在当着萧炎的面抽骨重新融合锁链之后,他干脆就不再隐瞒了。轻轻撩起衣袍,学着萧炎的姿势在他身边坐下,虽是未端着天帝的仪态,但是起坐之间仍然如同一道风景,银白的衣袖上暗纹流动,滑落遮住了戴着锁链的左手,他重新撩起袖摆,垂眼看着自己的腕部,苍白的肌肤上并无一点伤痕,隐约能透过其看到淡青色的血管,细微跳动着,却显得格外脆弱,“…只待臂骨重新长好,便无事了。”

他一说这话,便让萧炎想起邝露每日送来的药。剔骨说大不大,并非致命,说小不小,但以应龙的能力也只能一寸寸重新生骨。

慢,而且痛。

上元仙子脸色不好看,背着润玉狠狠瞪他。褐色的药汤,看着也不像甜的模样。他其实并非没有注意到润玉身上时常带着的淡淡药气,炎帝哪能对这个不熟悉呢,只是见润玉没有伤就没有去细想。

不过润玉从小便不怕苦。以前他也曾见润玉受伤,少年时的夜神面不改色的喝完一碗药,转头冲他微笑,眉眼弯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含笑道无事。

萧炎问清楚他的伤势,给他喂丹药。分明少年夜神没有儿时的记忆,萧炎身为异界来客,不防备便也罢了,他们称不上熟悉,润玉却还是接受了他的丹药,凭借某种下意识般就全心全意的信他不会害他。这种情况应该斥一句单纯天真的,但是他也知道,润玉其实从来不是轻率的人,当这份单纯是付出给了自己的时候,谁又能说什么呢。

这世间酸甜苦辣咸,皆是所感之味。

所谓的不苦,不过是比起所经历的其他而言,这一点实在是算不得多苦。

萧炎低头看着锁链,把它缠绕在手指上,一圈圈拉紧又松开,焐暖了链条,截面反射着眼眸里似是有着的密密森林,光影明暗交错,他弹了弹手指,淡淡道:“你是有多想不开,去抽自己的骨头?”

“想要留住你,总要付出些什么来交换。”润玉淡淡道,漆黑的睫羽轻轻垂着,有光线顺着那里流泻下去,跃在白玉地面上,如流光碎金,精致辉煌。天帝罕少会冲动,既然如此选择了,也断然不会后悔。他把刚才折下的花枝放在了身边,微风吹得花瓣细细颤动。

“……是吗。”

许是前几日真的就消磨去了炎帝所有的怒气,萧炎看了他一眼,轻轻吐气,却出奇的没有怒,低声跟着呢喃了一句,出神许久,伸手去揪下了那枝上的一片花瓣,拎在眼前透过薄薄的脉络看着庭院也显得模糊,在感觉到有风的时候松开手。他注视着花瓣慢慢悠悠飘上高空,又慢慢悠悠被吹远,直到无影无踪。好似是很久以前,他们并肩坐在一起的时候,心平气和。

这天空湛蓝,日光明耀,万里云霓在此面尽无光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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