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华熙】不良（四）（不良少年华x优等生熙）

  不良少年都是些什么人，偷鸡摸狗三教九流…喔这个不至于。不过在杨敬华问有没有人会开锁的时候还是有不止一个人奋勇争先的。

  半分钟以后，门开了。

  杨敬华松了口气，他的秩序感比较弱，现在也没什么强闯民宅的感觉，回头示意小弟们拎好东西，再一抬头，不偏不倚正看见穿着睡衣虚弱的靠在卧室门口的端木熙，银发的优等生脸色苍白到近乎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像是要晕倒下去一样。

  ……他身后整整齐齐一排身着黑衣的大汉，不像探望倒胜似抢劫，而且，刚刚当着主人的面撬了人家家门的锁。

  杨敬华，三岁开始打架，打得出神入化，十二岁混黑，目前活到十六岁，这辈子日天日地没怕过谁。

  然而现在他冷汗都下来了。

  “端…端木熙…、”他竭力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才勉强冷静道，落月给他的特训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点用，“我得知你生病了，所以过来看望你……”他一确定消息立刻就翘课跑了。端木熙不在的课堂当然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但这句话他也不能说出来邀功。

  端木熙闭了闭眼，目光由那一排小弟移动到杨敬华身上，他头还是很晕，觉得呼吸间都带着火烧火燎，难受极了。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中气不足，却不减其锋：“黄鼠狼给鸡拜年？”

  杨敬华：……这句话明明是在骂他，但为什么他不仅不生气，而且他的第一反应是“端木熙你把自己比喻成鸡这合适吗”呢？

  但他实在不敢反驳，何况端木熙现在还生着病，他更不敢惹了。只能干咳一声，佯装无事发生听不懂话，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端木熙。甚至还不得不偷偷瞥了眼身后的小弟，希望他们能勇敢的站出来转移端木熙的视线。天知道，他宁愿回去被落月魔鬼训练也不愿意被端木熙用这种眼神看着好吗……

  他带来的小弟们都是心腹，心思灵巧，大家互相一看，立刻明白了老大是什么意思。心有灵犀的站成一排，如同接受检阅，默数一二三齐齐弯身鞠躬——

  “大嫂好！”

  端木熙手一松，这一下真的倒下去了。

  杨敬华还没反应过来，他完全是靠着本能，身体快过了思维，一个箭步猛地冲上去。一把将人稳稳接进了怀里。

  “端木…端木？！”怀里的身体滚烫，虽然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又是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但杨敬华却起不了半点旖旎的心思，他简直都快哭出来了。端木熙一点都不重，甚至显得太轻了，他低头能看见那人白皙的胸口，精致的面庞，缺乏血色的粉色嘴唇，大概是渴到有点干裂。杨敬华大脑都空了，抖抖索索抱着端木熙愣了几秒，立刻喊人滚去倒水。他自己则是把端木熙打横抱起来准备回卧室，后者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高烧的太厉害，只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根本不具有任何杀伤力。被他强硬的按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端木熙刚刚没穿鞋，脚底冰凉，杨敬华重重的呼吸了几下，感觉从心底疼到心尖，仿佛整颗心都被挖空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壳子。他伸手握住端木熙的脚尖，本能的想给他暖脚，端木熙并不愿意领情，艰难的踢动了几下，语气不好：“你！松手…”

  杨敬华被火烫到一样吓得猛地松手，蹲在床边坐都不敢坐，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端木熙，没半点不良少年的样子，倒像只眼泪汪汪的小仓鼠。

  端木熙：“……”

  端木熙觉得头更晕了。

  “你……”他喘息了一声，单手撑起身体，死死盯着杨敬华，努力加大了力道，但声音仍然轻的很，“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杨敬华小心地看着他，咬了咬嘴唇：“昨天…是我的错……”

  “……呵。”端木熙笑了一声，抬手慢慢的抹了一把脸，他明显是强提着精神，脸色现在已经不是苍白了，而是一种异样的红润，“那我现在…不是如你所愿吗？”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那日指间夹着烟把人踩在脚下，神色冷酷到可怕的杨敬华，大概是因为大脑不怎么清醒，那日的画面仿佛蒙了一层朦胧模糊的柔和光晕，让他不由得从心里升起酸涩的难受感。

  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一样。

  你到底……

  “我没有！”杨敬华急切道，见端木熙满脸鲜明的倦色，又猛地压低了声音，“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大哥，水来了。”

  小弟捧着杯子进来，低着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的样子。杨敬华想跟谁在一起，轮不着他们置喙，对吧？

  杨敬华啊了一声，也不为自己被打断了而生气，他其实还挺庆幸自己不必对着端木熙把什么都说出来。慌里慌张的接过水杯捧在手里，感觉自己像初恋的初中小女生，紧张局促的声音发抖：“那个，端木…我觉得，我觉得你可能会有点渴…”

  端木熙安静的看了他一会，他烧的真是严重了，脸上红红的，连琉璃般的眸子里都似乎噙着潋滟的水光。

  本来他应该硬气的拒绝的，但不知为何，这句话最后却没有说出来。他就着杨敬华的手，服软一般，默默的喝下了水。

  “你吃过药了吗？”

  “…嗯。”

  杨敬华手心都是汗，不自在的抿着嘴唇，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点，端木熙可能是烧的晕太难受才不想跟他继续硬顶着僵持，但这已经让他觉得很满足了：“那…那你先睡会，我去客厅。先…不打扰你了？”

  端木熙没答话，卷了一下被子，翻身把自己埋在了枕头里。

    杨敬华认为他是默认，掖了掖被角，无声的退下了。

  客厅几乎没个落脚的地方，那里堆着一群人，还有一堆东西。当然，这些都是杨敬华带过来的。

  前一天刚下的瓢泼大雨，积水的地面干的没有那么快，步行过来难免踩到了水。问题是，一群大男人，进屋的时候显然也没有那么细心…

  杨敬华震惊的盯着惨烈的红木地板，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满脸都是生动形象的天崩地裂。

  听力稍微好点的一个小弟听到关门的声音先抬头，正看见老大整张脸逐渐黑了下来，乌云盖顶，电闪雷鸣。

  他一个激灵跳起来：“大哥！”

 其他小弟也迅捷的反应过来，还没发出声音，先对上了杨敬华黑的快滴出水的脸色，一个个人高马大，现在都变成了乖巧的小鸡仔，噤若寒蝉。

  杨敬华抱着手臂随意的靠在桌子上，刚才面对端木熙的温柔已经迅速的褪去了，好似完全没出现过。他冷冷的扫了一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弟们，像要用目光活生生戳死他们：“去两个人买药，”他的声音向来不响，却让人莫名觉得阴冷，“剩余的人，把这打扫干净。”

  小弟们诺诺点头，虽然这似乎不是不良该做的事，但你不能跟杨敬华讲道理。所以除却两个被点出去的，剩余的人站起来就想去厕所，结果却被站在路中间的杨敬华一脚踹了回去：“干什么呢？”

  男生简直傻了：“拿抹布…”

  “闭嘴，安静。”杨敬华想都不想又踹了他一脚，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然后才沉吟了一下，淡然道，“…都去外面买。端木熙的东西不许动。”

  小弟们：“……”

  当你有这样一个老大的时候，你还能抱怨什么呢？

  端木熙本来以为一门之隔的地方都是生人，他很难睡着，事实就是他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的很熟。

  这一觉睡的很长，端木熙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然落日西斜。他坐起来，静静望着金红色的火烧云慢慢褪过天空，侵染出一片深沉的暗蓝夜色，有点恍惚，时间仿佛变成了某种具像化的存在，被窝很温暖，他并不觉得冷，因为睡过头的原因，这个时候思维放空了，流露出本能的思绪，空空茫茫的。

  杨敬华……

  这个名字是第一个涌现在脑海的，如同海面上首先升起的朝阳，来的合情合理，存在的理所当然。

  可是为什么呢？

  门口很轻很轻的响了一下，以如同蚂蚁挪动一般缓慢的速度敞开了一条缝，门把手被压到底下，无声地推开了，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探进来，和端木熙对上了视线，立刻一松：“啊端木你醒了！渴吗？饿吗？还在烧吗？头还晕吗？”

  端木熙被他这一连串问题倒是砸的有点晕。

  “你…为什么还在？”他蹙着眉头问道，语气不善。杨敬华的眼神立刻不自然的一飘，支支吾吾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最后颓然无奈道：“我…我挺担心你一个人的……”

  端木熙抬眼看着他，论身高他其实比杨敬华还要高上几厘米，但现在他坐在床上时，这个优势就出现了明显的转变：“你的小弟呢？”

  “我让他们走了……”杨敬华语气试探，小心谨慎的很。他知道像端木熙这样的优等生对不良少年缺乏好感，所以他努力表现的乖巧又无害，像只竖着耳朵的白兔子跳来跳去，在有对比的时候，这个差距更加鲜明了。但是端木熙只是坐在被窝里看着他，神色平淡：“为什么？”

  杨敬华带着一种极为呆萌的神情：“啊？”

  端木熙侧了侧头，手指拨开一缕银发，用肯定的语气说了一句疑问句：“为什么要送蛋糕。”

  杨敬华：“……”

  有那么一瞬间，杨敬华慌张到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但是也许是端木熙那双眼睛如同琉璃一般太过透彻，看穿了一切，让杨敬华挪不开步子，他像个钉子被钉在了地上，手徒劳的握紧，又松开，呼吸困难，举步维艰，眼前飞过无数闪烁的小光点，直到他突然想到——这也许是个机会。

  “因为……”他低声道，眼睛却毫无畏惧的和端木熙对视上，“我想追求你。”

  端木熙面上的冷静神色破裂了一下，极为短暂的一下，但那不是厌恶，不是排斥，露出的只是单纯的空白。他疑惑的看着杨敬华，惘然的跟着重复了一遍：“……追求我？”

  杨敬华看着冷静，其实是心理暗示强行按耐着自己的紧张，不良少年从小当到大，但杨敬华最多也就是打打架斗斗殴，甚至没交过女朋友，在这一点上他比普通学生还单纯，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事实上他紧张的半个身体都僵硬了，几乎是靠意志力强硬的拉扯着自己才小步走到床边，颤抖着手半跪下来。他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端木熙的手，用力拉到胸前。夕阳的余晖投射在他面上，那光辉纯净而温柔：“…我喜欢你。”

  端木熙慢慢睁大了眼睛，一直牢牢抓着主导权的优等生突然被拉到了完全陌生的领域，他无措的放开了主导，神色彻底空白了。

  杨敬华很想就这么过去亲他一下，但他知道不行。他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把端木熙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仰头看着他，像一只坐在地上乖乖的大狗：“我知道你对我的印象可能不好，但我是真心的，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端木熙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你…”他顿了一下，想了想，却不是拒绝，只是静静道，神态认真温和，“我还不知道我对你是怎么想的，给我一点时间。”

  杨敬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退后了两步：“那，你要吃点什么吗，端木？”

  端木熙摇摇头，拒绝了杨敬华的好意。

  在杨敬华关上门之后，他又安静的坐了几分钟，从枕边拿起手机解了锁，盯着拨号盘看了一会，忽然释然的笑了笑，矛和盾无需对穿而是共存。他用力按下了紧急呼叫。

  “……所以，”端木落月双手插在口袋里，悠悠道，“这就是你被抓到警察局来的理由？打架斗殴，和私闯民宅？”

  杨敬华垂头丧气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架在腿上，低着头，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委屈又想不通的很，都不想回端木落月的话。

  身后的门吱啦一声开了，杨宁和警察一起走了出来，漆黑的外套挂在他手臂上，颇带闲适。似乎冲淡了他身上刀头舔血的那种冷意，使他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充满忧虑而无奈的兄长了。

  “谢谢。”他温和道，如同任何一个普通家长会说的，“敬华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摆了摆手，客套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当然这话只是客套，杨敬华自己没怎么进过当地警察局，但小弟们来的次数还是不少，大麻烦没有，小麻烦不断，警察们苦于他们年纪小，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只能头疼的劝几句。

  “我们回去会好好管教他的。”端木落月笑了笑，他生的漂亮，气质又好，就算现在站在警察面前，也更像皇室贵胄，没人会把他往黑道大佬的身上想。

  他一边说，伸手拎住杨敬华衣领，后者委委屈屈的配合跟着站起来，全无不良的样子，端木落月按着他的脑袋让他低头道了个歉，让警察同志满意了才出了警局的门。

  “你的手机。”端木落月屈起手指敲了敲杨敬华脑门，把手机递给他，他其实比杨宁更宠杨敬华，藉此机会顺势堵住杨宁开口训话的机会，“之前有消息。”

  杨敬华继续没精打采哦了一声，估计也不怎么在乎会不会被杨宁训，但还是接受了端木落月的好意，指纹解锁打开屏幕，点开了闪动着的信息。

  他的脚步猛然停住了。

  “小敬华？你干嘛呢？”

  端木落月有点疑惑凑过来看，但杨敬华疑惑的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他立刻发出一声欢呼，像只兔子原地起跳向上蹦了起来，差点连手机一起砸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孩子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哥！落月哥！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开心！！！”

  空荡荡的页面上躺着一个单薄的字，来自特别关心。

  好。

  我仍然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既然你喜欢我。

  那么由你来吧。

  我愿意跟你试一试。

  请你告诉我。

  

 

   次日晨。

   端木熙自然不知道杨敬华在前一日的晚上是怎么样的辗转反侧，又是怎么样的半夜爬起来补语文作业，大早上赶着出门。他只知道杨敬华又开始继续先前一度断掉过的举动。他沉默的望着桌上的蛋糕看了一会，放下了书包。这是杨敬华第一次到的比他都早，但他并不意外。

   他轻轻碰了碰蛋糕的包装盒，有点尴尬的咬了咬嘴唇，努力斟酌了一下言辞：“杨敬华，我不想欠你的。”

  “这不是亏欠。”杨敬华单手撑着下巴仰头看他，无论怎么看，端木熙都好看极了，他有点被美色所迷，笑的灿烂，“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在追求你。”

  端木熙蹙了蹙眉，却没有接受杨敬华的解释，还是把蛋糕推回到了他桌上，动作很坚定，不容置疑。

 杨敬华神色一变，没料到端木熙拒绝的这么干脆，十分可怜的扁了扁嘴，企图装可怜卖萌。但端木熙自顾自的坐下，翻开书，根本看都没看他，和以前一般无二，仿佛昨日那个“好”字是他被盗了号才发出来的。

  于是半分钟之后，杨敬华忧伤地趴倒在了桌子上，砸出哐当一声，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提笔写个两万字抒发自己的深情，然而他不可以。杨敬华一向对自己的文学能力很有自知之明，他失落了大概有二十秒，长长叹了口气，用力一握拳头，心道圣斗士绝不放弃！

  他侧头，悄悄的看了端木熙一眼，却看到银发的少年翻了一页书，许是听到声音就看了过来，看着杨敬华，眼眸弯弯，不知是否多想到了什么，点漆般的明眸里噙着自己也未必察觉到的笑意，杨敬华一眼撞进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几乎迷了路。

  不可否认，他望着杨敬华的时候，确实是开心的，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这个瞬间，有如永恒。

  “端木，”杨敬华立刻就回了血，刷的弹起来，眼睛闪闪发亮，他侧过身，向着端木熙伸出一只手，拿捏着语气，像是古代的公子哥，轻快笑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你明天一起？”

  端木熙：“……一起？”他的表情有点复杂。

  明天是运动会。

  “我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运动会。”杨敬华见他不动，主动伸手过来覆在了端木熙手背上，用指尖轻轻蹭了蹭。杨敬华是清爽的少年音，压低下来却有一种沉沉的磁性，仿佛是在刻意诱惑，动人的好听，“明天…跟我一起去，行不行？”

 以往端木熙都是在教学楼里待一天的，他对运动兴趣不大，但是看着杨敬华星辰般明亮的眼睛，望着那份期待，他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应之后，杨敬华立刻弯起了眼睛，他的笑容很干净，像是夏日掠过海岸线的晚风，枝头上盛放的蔷薇，孩子一般纯粹。

  这可一点都不像称霸全校的不良之首。

  端木熙竟然一下子想不起来初见时这个人的神情是怎么样的。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少年突如其来的伸手把什么塞进了他的嘴里。端木熙纯属下意识的含进嘴里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根本是对杨敬华毫无防备了：“这是什么？”

  “我哥从国外带来的糖，”杨敬华眨着眼回答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唇珠，“我觉得挺好吃，所以我想给你尝尝。你喜欢吗？”

  端木熙含着那颗糖，也学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他很少有这么孩子气的行为，甜滋滋的气息在他口中弥漫开，如同暖暖的轻风，娇气又温柔，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嗯，很好吃。谢谢。”

  然后他扫了扫杨敬华桌肚里露出来一个角的包装袋，好奇道：“这是什么品牌？”

 杨敬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忙用胳膊盖住，手肘匆忙的把包装袋往里怼了怼，一派小气的要命的情态：“不告诉你！”

  端木熙：“……”

  虽然糖确实很甜，但他也没有离开糖就活不了。

  杨敬华把糖藏好，松了一口气，单手撑着头，侧头望着端木熙，像一个幼儿园的孩子，数着糖好像是数着宝藏，道：“你放心，我把糖都给你留着。都是你的！只不过我来投喂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得开心极了。

  端木熙愣了片刻，仿佛被传染，他终于也是灿然笑了起来。他以为自己不能适应，但事实上他飞快的适应了杨敬华的亲近，甚至他想，好像跟杨敬华做同桌之后，他笑得也比以前多了。

  他想，还真的是个…只有两三岁的幼稚鬼啊。

  银发的少年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湛蓝的天空，清透的色泽一同照进他的眼底，耀出来万里的晴空。他难得的开始期待起了第二天的运动会，仅仅是因为是杨敬华的邀请。这简直不可思议，从开学到现在，曾经的针锋相对如今却如同梦境一样。

  明天，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天气吧。

【就当这里是fin】

要不然就当这里完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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