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萧炎x润玉】所爱隔山海（十八）

•斗帝炎x天帝玉

•是一个年少心动，多年以后复又重逢的故事

•天帝玉主场！

（五十五）

当时润玉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是萧炎知道润玉听进去了，那就够了。

他不指望能收到什么明显的成果，等待时间的裁决，只是很有耐心得抱着那块冰，试图用心口的温度将他融化。

——萧炎有的时候觉得，润玉对他应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之前与那瓣霜花的过去，润玉是有心结的。那是萧炎所不了解的润玉。但是过去已经是过去了，现在乃至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郎心亦非铁石。

在穿越过花界入口的时候，萧炎这般想。

花界地如其名，处处开满了鲜花。在这里并无四季分明，触目望去，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犹如神明的后花园，春桃，夏莲，秋菊，冬梅，有资格在这里绽放的花朵都是最为优秀的产物，一朵朵争奇斗艳。

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香气，阳光也显得更为明媚。萧炎伸出手，粉红色的花瓣打着旋，如一阵花雨，落了他满身。

“恭迎天帝陛下。”

一众芳主们齐刷刷俯身跪下，花朵般的衣裙在风里飞扬，清脆的，娇嫩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若是无知之人看到这一幕，定会好生赞扬，真是好一番美人图。

萧炎是斗气大陆不世出的斗帝，若是他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但是在这一刻面对三千佳丽，他仍然不由自主的有点紧张，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润玉。他偷偷看向润玉。正撞上天帝瞥过来的一眼。

如同在烈日炎炎的天气里饮下一碗冰镇的酸梅汤，冰块撞在碗沿叮当作响，悦耳到了心底。他突然不紧张了。

殊不知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长芳主跪在地上，正心中暗叹，她是老谋深算之辈，现在心里多是不服，但在这一刻，看到新任战神和天帝的这个细微互动，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对方，她便知道天帝与战神这其中有问题，关系亲近远超乎她的想象，想要像原计划一样挑拨离间…只怕是不可能的。

“起来吧。”润玉抬了抬手，银白的衣袖迎光反射着暗色绣纹。“此来与政事无干，本座与战神自行，无需你等费心。”

“是！”芳主们又忙不迭的拜倒在地。

仔细算来，因为当初的锦觅逃婚，其实花界才是润玉第一个真正立威的地方。新生的芳主们久经前辈告诫，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但好奇心天生，还是偷偷的用余光窥视。

天帝未曾多谈，淡淡见礼之后，便带战神离开，不再管她们。

“太可怕了…”牡丹芳主低声道，说不清在对谁说，仍然是余惊未消的语气。

“姐姐，你们刚刚看了吗！天帝陛下生的好生漂亮！”而旁边一个年龄极小的花精灵却是摇晃着芳主的衣袖，满脸都是兴奋。

旁边新生的梅花芳主瞪了她一眼：“胡言乱语！”

长芳主还没来得及为这位芳主的懂事感慨一句，就听见她继续道：“怎的能用漂亮形容天帝陛下！最不济也要说俊美吧！”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捧着脸叹息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旁边别的小姑娘聚集过来，点头称是：“河阳看花过，曾不问潘安。我都觉得我黯然失色了。”

“你本来也没几分颜色。”

“所以说为什么锦觅姐姐要逃婚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愿逐月华流照君…我恨不得以身相替！她难道看不上天帝陛下吗？”

“而我只想说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这大概就是我们和她思想境界的区别。”

“瑟兮涧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长芳主大人你觉得呢！”

……

……

长芳主无言。

她从未如此深刻的意识到。

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五十六）

润玉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离开之后小姑娘们是如何议论的。他所看到的仍然是长芳主所造就的“畏惧”模样，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作态，也不想再探访了。

萧炎虽察觉到了些，但他并不熟悉情况，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花界一片静谧，尤其是现在，润玉停步在了一丛雪白的花前。

“这是什么？”论及药草萧炎擅长，但是论花木…普通花木，他还真是束手无策，所谓隔行如隔山，见润玉似乎对那朵花多了几分注意，他本着不耻下问的道理开口就问。

“昙花。”润玉平静道，俯身掐下一枝，碧绿的茎叶与他纤白的手指相映，他将花凑到眼前，安静的看着，眼底反射出昙花的影子，“我以前曾与人约了共赏昙花…可惜她失约了。”

萧炎张了张口，有心想诋毁几句，又不想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但是论到润玉身上他就是很小气啊！实在是意难平！

他心里的天平来来回回的晃了几圈，总算是晃晃悠悠向一边倒了下去，炎帝抿了抿唇，诚恳道：“如果你需要…我一直都在。”

“嗯？需要什么？”润玉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语调似笑非笑，“与本座赏昙花吗？”

萧炎眨眨眼：“昙花的花期太短了，看那个也太不吉利。我倒是更喜欢牡丹一类的花，看着也华丽。”

润玉弯了弯唇，仿佛洞察人心一般的目光扫过周围，昙花从他指间飘落下来，如落下的云彩。他挥了下衣袖，玉石雕刻的桌椅摆放下来，依靠着一丛绿竹，如隐士居所：“坐吧。”

萧炎呃了一声，移步过去坐下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润玉在他面前斟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哗啦啦流入琉璃盏，阳光般清透。

一秒，两秒，三秒。

“玉儿，”他抬起头，严肃道，“我知道错了。我…我趁看守不注意偷偷溜进了毗娑牢狱，烧了旭凤全身的经脉…然后我抽空了他的火灵，那里没有灵力，他也没有办法愈合…因…因为我心里实在是过不去…”

润玉微微惊愕的看着他。

萧炎竹筒倒豆子一样有啥说啥，总算在润玉这般的神色中察觉到不对，默默的，默默的停住了。

天帝在他面前撩衣坐下，银白的衣衫点缀了金光，华贵非凡。他抬起纤长的手指遥遥点了点不远处盛放的各色牡丹，悠悠道：“本座只是让你赏花。”

萧炎：……

确实，那天对着彦佑说漏嘴以后，炎帝一直挺心虚的。

所以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哪怕萧炎做的问心无愧觉得自己没错，但是他拿不准润玉会怎样啊。

润玉也不邀请萧炎，自己仰头饮下了那盏酒。区区一盏酒放下的功夫，天帝的眼尾已然晕红，如花蕊处最娇嫩的颜色，漂亮的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他单手撑着下颔，语气还是淡淡的，“一并说了。”

萧炎喉咙滚动了一下，几乎不敢看这样的润玉，尴尬的偏开目光：“…没了。真没了。我没伤锦觅。”

润玉轻轻哦了一声：“以你的性格…倒是怪了。”

炎帝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虽然润玉没有明说，他却心知肚明：“我确实想。只是…那毕竟是你的半条命，我…无论怎么说，我都没有资格替你决定。”

润玉放在玉桌上的手微微攥紧，动作幅度很小，仿佛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下一刻，萧炎抬手搭在了他的手上，手心覆盖了他的手背，温温热热。

“真是不像你。”润玉静静道。

“你说这样的话也很不像你啊。”萧炎咳了声，他看着天帝，手上轻轻用力，收拢了手指，“再怎么说…还是你最重要。”

天地间一片寂静，花瓣飘落的声音轻柔，如同夜晚窗外的风雨，沙沙落下。

润玉错眼看了看桌上交叠的手，漆黑的眼睫垂落，盖住了眼瞳，天帝隐藏情绪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清冷的询问：“你现在就如此付出，若是有一天这颗真心收不回来，可曾想过该怎么办？”

“你不会的。”萧炎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他愣了一下，似乎是被自己的反应都吓到，回了回神，又认真思索片刻，抬起眼，坚定的望进润玉眼睛里，如同天上的阳光，义无反顾沉进深海。

“…就算是，我也不后悔。”

“……”

“…不后悔？”润玉侧头看向他，突兀的露出了笑容，如同乌云散尽的第一缕阳光，其中有虹彩。萧炎几乎不记得多久没见到润玉笑了，应该说，他从未见过天帝的笑容，如同夜空昙华，美的似乎不应该存于世间。

他想起当年年少，身负重伤坠入空间裂缝已然绝望，醒来时睁开眼睛却看到夜神微笑的模样。

惊鸿一面，再难忘怀。

“我萧炎做过的事情，从不后悔。”他说。

“…好啊。”天帝漂亮的眼睛望了过来，那双眼睛太美丽太深沉，足以让人一万次沉溺不醒，萧炎屏住呼吸，润玉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颔，他看到那双眼眸中反射出自己的影子，是魂牵梦萦的痕迹。

“这是你自己来本座身边的…”润玉低低道，他直视着萧炎，第一次明确的显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那是如同溺亡者注视着自己抓住的浮木的眼神，除非死亡……否则绝不会松手。

萧炎惊愕的微微睁大眼，在唇与唇碰触之间，他听见天帝轻柔的声音，犹如未醒时的呢喃，长沉于梦中。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TBC】

只要确认了自己心意就会超主动der天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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