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华熙】彼方的星辰（巨龙华x精灵王熙）（中）

（上）

  

11

  精灵森林再度迎来了龙族访客。

  端木熙有些疑惑的看着树桌上摆放的东西，抬起头问杨敬华：“这是什么？”

  “人类的特产，”杨敬华犹豫道，最终他还是没敢拿他哥太多钱，因此心里略微有点没底，一紧张话反而多了起来，“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常见…但是我一时不知道送什么好，我飞到布雷顿王国之后努力转了几圈，没找到更好的东西，可能是那个国家太小了。我有的时候不大懂人族，他们的风俗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洋洋洒洒说了大半天，没点重心，全是流水账。

  他跟开始一样突兀的停住了，心里咯噔一声绝望极了，觉得自己就像一根没有脑子的曼德拉草，现在只想发出惨叫。

  端木熙会不会觉得他傻……

  银发的精灵单手支着头，另一手轻轻拨弄着摆在桌上的枫花雪，晶莹如琥珀色的糖果映着他的指尖，显得颜色更白，碰撞出明艳又缱绻的感觉。

  “布雷顿王国在哪里？”大概是见他停了，端木熙方才抬头看了看杨敬华，声音有点莫名的低，“我没在地图上见到过。”

  杨敬华整个龙的天线都竖起来了，得到了端木熙的问题，受宠若惊：“在在在在龙之谷和无尽碧海东岸之间！夹缝中的小国家，人鱼不是生活在东岸吗，所以那个国家的人受人鱼还有我们龙族的影响很大，其实和一般人类还不大一样……”

  杨敬华刹住车，他看到了端木熙的眼睛，澄澈通透，若风雪盘旋，吹落了满岭梅花。

  精灵安静的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那笑意很浅：“很有趣。”

  杨敬华一瞬间拿不准端木熙是礼节性的安慰自己还是真心话。

  端木熙抬起头，银发轻轻散落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从微淡的暮色转变成深郁沉实的靛蓝色，皎洁的月亮升到半空中，无数星子像是无数晶莹剔透的钻石洒在了一匹巨大的蓝丝绒上，和着清冷的月色，有种破碎支离的美感。

  “我们是不允许离开森林的，”他把一颗糖果放进口中，对杨敬华这样解释道，“所以外面的世界…我没有见过。”

12

  “为什么？”杨敬华不忿道。他几乎是立刻替端木熙愤怒了起来。龙是这世界上最为自由的种族，即使有着龙之谷的存在，其中待着的龙通常也超不过一手之数。龙族喜欢到处飞，到处看，收集亮晶晶的东西盘踞在上面。龙族常常会寻找地方安居，在觉得乏味之前迅速的搬家。

  “是精灵王给你们的限令吗？”他迅速的推理了一下，并且得出结论，“你们为什么还没反了他？！”

   端木熙：“……”

   端木熙违心的点了点头。

   虽然义愤填膺的杨敬华骂得是“他”，但他不生气，有点好笑，还觉得杨敬华有点可爱。

  “不行。”他只是这样说，没有多一字的解释，是某种意义上毫不留情的拒绝。

   杨敬华却是像听到了号角般，和开始一样突兀的消了音。

   龙族的青年乖乖的睁着眼睛看着他，抿着嘴唇，神态有点落寞的难过，像披了一层浅浅淡淡的霾。但那层霾不是他自己的，是对一个毫不相关的精灵。端木熙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轻轻擦过了隐藏在发丝深处小小的龙角。

  各族礼仪不同，他甚至不确定这对于龙族是不是逾越之举——端木熙看书是很多，但是精灵族里基本没有关于龙族的记载，怀恨在心的精灵族恨不得从没见过世界上还有龙这个种族，记录当然早就销毁的差不多了。

  杨敬华全身一震，有点呆愣的匆匆望了他一眼，脸刷的红起来，一路烧到了耳根。

  “那个……”他犹豫了下，眼神闪烁，端木熙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想拜托自己帮忙了，“我想飞到别的地方去…给你带特产回来可不可以？”

   啊。

  端木熙想。

  为什么好端端的是予人，却说的好像是有求于我呢。

13

  “荣幸至极。”

14

  “…敬华呢？”杨宁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问在一旁看书的落月，“要到龙族大会的时间了…”

  落月合上魔法书，抬头轻快的看了他一眼：“你放弃吧。我这几个月就没见小敬华回来过。正忙着满大陆飞来飞去的找礼物呢，估计不会浪费时间回龙之谷开会的。唔，说不定龙族和精灵族重新建交就指望他了。”

  杨宁沉默了几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建交？…这样建的交马上就会…断吧？”杨敬华要是追上这一代精灵王，怕不是精灵族又要爆炸？

  落月歪头想了一下，手指捋过自己的一缕长发，指尖轻轻点了点脸颊，用了一种“这也算个问题”的语气不以为然道：“哦，那的确是个问题。”

  杨宁：……

15

   第一次，杨敬华带回来的是一座石雕。

   灰扑扑的雕像，看起来平淡无奇，但仔细看能看出上半身是个妆容妖娆的美女，一头长发散乱，身后则拖了长而粗密布着斑点的蛇尾。

   美杜莎。

   端木熙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美杜莎的眼睛能将生物化为石像，但对于巨龙这项技能通常没有太大的用处，但难就难在想把美杜莎自己也变成石像了，毕竟任何一只美杜莎都知道自己这个弱点，那也不是仅仅一面镜子就可以完成的任务。

   杨敬华抬脚踢了踢旁边的草丛，带着一种颇让人觉得刻意的漫不经心：“其实难度也不高的，主要是美杜莎的姿势不怎么好控制而已，我好不容易才弄出来一个满意的！这种天然的石雕特别珍贵，很适合做装饰！”

   端木熙：“……” 

   端木熙其实并不是很理解巨龙的审美，精灵更喜欢精致小巧的东西。

   “…麻烦你了。”他无奈道，却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座石雕，也许是因为那份心意吧。

   困扰黄昏沙漠的矮人许久的美杜莎一夜之间几乎遭遇了种族灭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仍然十分开心的矮人们迅速地修建了防御工事，发展商业，当地迅速成为一大商贸之城。

16

    第二次要好一点，杨敬华拎来一台小巧的黑色炼金机器。

   精灵族生活的森林里面，从来都只有自然的产物，这种东西端木熙只在书上见过。不，或许以前的精灵族也是有的，只是精灵族封闭的时间太长，这世界上并无永不朽坏之物。

   “这是…”端木熙好奇的看了一会，辨识了一番，不确定道，“地精制造的录音机？”

   杨敬华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

   端木熙用手指摸了摸光滑的机身，地精的工艺自然是极好的，不会有一点突刺，他却摸到了一个凸起，纯属下意识微微用力，传出轻微的咔嗒一声。

   歌声。

   突然间，歌声就响了起来。轻缓悠长的歌声如同一阵幽幽的晚风，吹过了静谧的森林，树叶哗啦啦掀起温柔的涟漪，恍惚却更像海潮。

   仿佛能闻到海水的腥气，仿佛能看见雪白的浪花，靡靡之音回荡在耳边，笑的甜美。人鱼和精灵是有往来的，海妖的邪恶为守序善良的精灵所不容，绝对中立的龙族却不在乎，诱惑的声音与精灵常见的圣洁纯净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新奇风格。

   端木熙的手停在开关键上没动，眼神悠远，安静的听着。

   杨敬华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端木熙注意到了这个目光。他微微弯了唇角，轻轻道了声：“辛苦了。”

   杨敬华连忙摇头，眼睛闪闪的亮起来，像是星星，一句也不提自己如何跟地精和海妖沟通以及反复的实验录音效果，事实上他的语气轻松极了：“没有的！小菜一碟啦！”

   巨龙的沟通方式：问题有没有？我们不解决问题，我们只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啊，没有问题了，好的沟通愉快！

  当然杨敬华还是比一般巨龙友好点。

  17

   “要要要摔了！！！”

   黑龙一头重重扎进结界，在空中挣扎着拍了几下翅膀，飞行轨迹七扭八歪的在空中绕了绕，像一台冒着烟濒临坠毁的地精飞艇。

   他的确立刻坠毁了。

   端木熙抬手一扬，一颗蒲公英状的植物迅速萌发，生长成大型的蒲团，如同一张柔软的床铺。下一秒，杨敬华像一颗流星嘭的一声砸在了上面，把蒲公英砸的凹陷下去一大块。他陷在里面，有气无力的拍了拍翅膀，虚弱的扑腾了两下：“端木…”

   碧绿的藤蔓次第升起，如同自主的阶梯。端木熙踩着藤蔓慢慢走到高处，站到杨敬华旁边，侧头看了看：“…敬华？你可好？”

   黑龙吐出刚才嘴里一直死死叼着保护着完全没有磕碰到的一只大蚌壳，呸呸两声，变回人形，抖了抖手臂，整个灰头土脸的。

   “我没事…是这个壳实在太重了！”

   “这是什么？”端木熙不动声色的踩了踩脚下，更多的藤蔓飞速生长起来，悄悄的托住了那颗被压到摇摇欲坠的蒲公英。察觉到沉重的力道，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杨敬华喘了会气，坐在地上休息，他显然累的不轻，甚至没力气和端木熙聊天。好久才勉强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费劲的把蚌壳搬到地面上——那朵蒲公英很快重新变成了无害不起眼的小花——然后一脚踩在蚌壳边上，弯腰伸手掰住了严丝合缝的壳沿。

   “上次看你很好像喜欢海。”杨敬华道，一边用力掰开了蚌壳——事实上那只是外表是个蚌壳，在打开的一瞬间，折叠的咒语破除，方方正正的空间重新恢复正常，现在它看起来像是一块整齐切块摆在盘子上的蓝色蛋糕。

  但是蛋糕可没有这么大，而且蛋糕里面也不会有细微的波浪荡漾，细小的鱼群在其中游来游去，忽而隐藏在彩色珊瑚中。金色的海葵蠕动吞吸海水，无色的水母飘飘忽忽折射着日光，墨绿的水草跟着翻卷了几下，其中露出半只海兽的脑袋，碧波盈盈，一派生机。

  这不是舀一盆水，而是一片原有的海域。

  杨敬华用空间魔法切下来一块“海洋”，千里迢迢搬了过来。

  诚然，这并不是什么龙族独有的技巧。切割空间的魔法操纵难度很高，但那些神话阶魔法师也能做到。麻烦的是把这块空间搬过来…因为一块真正的空间没有办法存入常用的空间储存器具，只能手动搬。

  “所以我…搬了一片海过来。”

  这就是为什么杨敬华会累成这样了。

  端木熙看着那一片海…虽然那比起真正的无尽之海差了很远，但那却分明也是是真正的一片海域，生机鲜明的活着的海域。

  精灵居住在森林里，这世界上最大也是最美丽繁茂的森林，生活着无数善良的生灵动物。但是没有沙漠，没有平原，没有海洋。端木熙只是在书上看到的世界，他都是好奇的，但他最感兴趣的的莫过于无尽的海洋了。

  他定定的愣住了，突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知道这块空间很小可能还算不上海…”杨敬华有点丧气，这次都没有炫耀自己的功绩，反倒是有点耷拉着尾巴的感觉，“但是再大的我就真搬不动了……”

  端木熙安静的看了一会这片海，转过眼眸看向杨敬华。后者坐在地上，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看他。在和端木熙对上视线的瞬间，他的脸刷的红了个透，忙不迭的低头想装作无事发生。

   端木熙走到他面前，跟他一样坐下来。

  杨敬华手脚又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如果我喜欢的是星星呢，”但精灵不在乎他的局促，只是轻声道。他伸出手，摸了摸龙族明亮的眼睛，星辰般璀璨，“你是不是也会去想办法摘下来？”

18

  后来杨敬华还带过很多礼物。

 普通到人类圣河里稀奇古怪的漂亮石子，绿色沼泽里的一缕带毒薄雾，塔拉克雪山山峰上的干净白雪，珍贵到独角兽的尖角，魔法师的法杖，亡灵君主的灵魂之火——端木熙不得不在感谢过杨敬华之后将它立刻销毁，混乱邪恶的亡灵君主和守序善良的精灵实在是格格不入。

  杨敬华跑遍各个种族，又回来给端木熙讲他在旅途中的见闻，和魔法师交易，和梦魇战斗，从差点被屠龙者杀掉，到打进恶魔巢穴最深处——

  端木熙永远在那里安静的聆听着。

  杨敬华有时候有种错觉，端木熙简直像是被他金屋藏娇一样，日夜都是，永远在这里等着他回来，如同小妻子。

  ——他当然没作死到把这句话说出来。

  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也怪不得他，端木熙所在的地方是精灵之森的结界最外层，他显然是在镇守结界的。所以杨敬华从没见过别的精灵。

  就仿佛这片森林里，就只有一个端木熙。

19

  端木熙并不是习惯欠人情的精灵，哪怕杨敬华不需要也不想要他回报也一样。

  他回赠了很多精灵族独有的礼物，只是这些礼物比起杨敬华天南海北找来的东西或许仍然是太单薄了。但杨敬华把它们一个一个叼回去，小心翼翼的存好。

  然后他盘下来，看着端木熙送他的这些东西，突然明白了巨龙守卫自己宝藏的感觉。

  

20

  也有的时候没有礼物。

  杨敬华并不是很有耐心地巨龙，但他有耐心在端木熙旁边一趴一整天。

  什么是龙的宝藏呢？

  “敬华，”

  “嗯？”

  巨龙疑惑地昂起头，端木熙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不过这一下很轻，更像是一下轻柔的抚摸:“我族有精灵来了，倒不是我多在意，只是我想他们看你不会太友善。森林里生活着很多小动物，你躲一下吧。”不然有的精灵说不定真能和杨敬华打起来。

  杨敬华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要他说他是完全不怕别的一般精灵的。他不相信这世界上能有比落月更可怕的精灵了，不过端木熙既然这么说了——

  他心中突然一动。

  “森林里生活着很多小动物？”

  “嗯，养来陪我的。”端木熙颔首，他喜欢可爱的东西，而守序善良的精灵具有强亲和力，小动物们对他很是亲切。

  杨敬华眨了眨眼。

  他迅速的化回原形，但是缩小成了一只小狗那么大，摆了摆尾巴一头扑进端木熙怀里。

  端木熙措手不及，下意识抱住了小小的龙族。

  “陛下。”

  黑发的精灵翩然落地，行了一礼。

21  

  黑发精灵的声音温和，语速不快，像是天生就优美动听的语言，静谧轻灵。

  端木熙不动声色的环住杨敬华，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他。

  杨敬华则是把头埋进了端木熙怀里。

  这个动作大概已经用光了他全部的勇气，他能闻到端木熙身上草木淡淡的清新气息，有如自然的宠儿。但他分辨不清楚，身体咔吧咔吧冻死了，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好像被端木熙抱着的是一只石像。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精灵族偏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一点也不能让他降温，反而满心都是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仿佛火山口在疯狂积蓄着压力，在他头上一阵阵冒出白色蒸汽成云致雨，随时都要喷薄而出。不，他甚至觉得自己快由纯种的黑龙变成一只燃烧的火龙了，张口就能喷火那种。

  端木熙端木熙……

  不不不不行……

  杨敬华努力分心去听端木熙和黑发精灵的对话，他的思维转的太慢了，凭借传承记忆好久才勉强想出来那应该是古精灵语。

  龙语带着古老神秘的韵味，沉淀了无数岁月，古精灵语则是华美而轻快，像森林里匆匆掠过的一阵细风。他和端木熙平日里其实是用最普通也最广泛的通用语交流的。但是杨敬华立刻下定了决心。

  落月是精灵——肯定会古精灵语吧，他…他回去就学！

  

23

  “族内长老已经答应了在生命树上修观星台。”章轩无奈叹道，“陛下，你可以不用待在外结界看星星的。”

  当然，一般来说精灵王是住在精灵之森中央的生命树下的，怎么可能驻守外部结界。只是结界内封闭的太死，所以端木熙更喜欢在外部结界待着，在这里间或能够看到外面的世界，比如——星空。

  不过端木熙在外部结界待了这么久之后，族内长老显然还是妥协了。

  精灵王天天守结界…这叫什么事？

  而端木熙只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还不准备回去吗？”章轩疑惑道，他本来应该是来接替端木熙驻守外部结界的，但是现在端木熙似乎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精灵王浅浅抿了抿嘴唇，他似乎也有点疑惑于自己这样的第一反应，有如直觉。思索了几秒，才轻轻道：“晚些再谈。现在…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章轩纳闷的左右环顾看了看这片森林，想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不可否认这里也很美丽，但比起生命树直接滋养的结界内部还是有所不如的。他实在是不理解这里到底有什么能吸引端木熙驻足。

  “好。”

  不过他也没法质疑精灵王的决定，半带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端木熙怀里趴的安安静静地“小动物”，这纯属本能，不过精灵王和小动物友善再正常不过了，何况端木熙喜欢可爱的东西。因此虽然一下子没认出来是什么，但他也没多想，利索的起身离开。

24

  章轩走了之后，端木熙也没动，他抱着小号的巨龙，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甚至没告诉杨敬华警报解除——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警报就是了。

 杨敬华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虽然身体都快僵住了，但他实在是沉湎于这种感觉，当然更不会动了。

  端木熙在想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看了看端木熙的脸，从下往上看，银发的精灵仍然美的毫无瑕疵，仿佛神明耗尽心血最完美的造物，甚至不可复制，只是他的存在，就已经夺去了这世间太多颜色。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精灵族长期封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为什么没学古精灵语呢！为什么听不懂他和那个黑发精灵的对话呢！

  虽然只是短暂的三言两语，但端木熙现在明显是在沉思刚才对话的的样子却让杨敬华简直好奇的要抓心挠肺了。

  还有捶胸顿足。

  落月哥一直说万事都要算到十步之外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为什么没有听没有先做好全部功课呢——

  精灵微凉的手指轻轻抓住他，把他慢慢举了起来。

  杨敬华懵逼到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他差点下意识变回原型，又反应过来制止了这个冲动，任凭端木熙抓着他举到了自己的眼前，像举着一个玩偶。

  “……端木？”

  端木熙认真的举着他和自己平视，有那么一点困惑，却又是肯定的，因为杨敬华现在变成就小狗那么大的体形，这个对视显得格外有趣，但精灵的神色却很宁静，像是…突然间想通了什么。

  金色的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流泻过银白的发，色泽温暖，杨敬华逆着光被刺到眼睛，他眯了眯眼，总觉得端木熙耳尖有点红。

  他看见那双浅色的唇微张，古精灵语自端木熙口中说出，如同自然里的蒙蒙细雨，温润悦耳。

  

  ……端木熙在说什么？

  这个想法一瞬间让他激动又暴躁，明明一个字都听不懂，却仿佛某种本能的直觉，他几乎要疯了，感谢他是本体，端木熙看不见龙族莫名红起来的脸。

  你在说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全世界的光似乎全部笼罩在了这里，万籁俱寂。

  似乎明白，又不明白。

  你在说什么？

 

25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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