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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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萧炎x润玉】长夜落番外·返乡(三)

·照常预警:对花鸟狐蛇不友好


(三)

  天界,先贤殿。

  殿如其名,先贤殿便是后人祭祀天界历代帝后之地,与凡间皇朝的祖庙差距不大。

  既然是这等重地,守卫之人自然不少。可惜这等守卫的实力是拦不住两位斗帝的,润玉如入无人之境,轻易绕开那些被甲执锐的天兵,就跟他们轻松的进天界时一样,不费什么功夫。

  “这样没问题吗?”萧炎看了眼身后被他强行破开的结界,表情略有些复杂。他本来想费点时间破解的,虽然他不擅长这方面也没学过,但境界毕竟在那里。只是润玉让他不要费那个功夫。暴力动手就完事。

  这不像是润玉的性格啊。

  萧炎手下一点也没怠慢,心里却泛着嘀咕,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多问了句。这当然不能怪炎帝,若是他自己当然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是润玉故乡,他有些踌躇也是正常的吧。

  润玉还没回答,魇兽立刻叫唤起来,得意洋洋的甩着那根短尾巴,表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而萧炎面无表情,一只手把它按下去,这里轮得到你插话吗?

  丹兽瞅着机会一扑,准确的又落在了魇兽头上,这次有了经验,伸爪子死死扒拉住魇兽的脖子,让它蹦跳着都甩不下去……意思是,又是一场混战爆发了。

  两只小家伙的打闹激不起什么大风浪。润玉安之若素无视了它们,立在那称得上壮观的牌位布列之前微微抬眼,凝视片刻,施法解开屏障,踮脚自上方取下了一块牌位,似乎先前是被他用法术隐藏了起来,肉眼不可见,直到被拿在手里,才显露出木刻的牌位。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母亲不会愿意在先贤殿受祀。”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萧炎说。虽然可以有法术清洁,润玉却没有用,而是用袖袍一点点擦拭着上面也许并不存在的尘土,每一点细小缝隙都拭净。

  ……母亲?

  萧炎原本还不太在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万分敬意来,特别乖巧的弯身对着润玉手里的牌位行礼。

  润玉被他这个动作打断了惆怅思绪,擦拭牌位的动作都顿了顿:“……你在做什么?”

  萧炎:“给伯母行个礼,让伯母眼熟我一下。”

  润玉:“……”

  他无话可说,偏过头去不想看这个人。

  萧炎笑笑,知道点到为止也不敢继续,转移话题又指了指先贤殿其他的牌位,最上方一对金色尤其显眼:“那前辈,剩下的这些是……”

  “与我无关。”润玉扫了眼最上方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冷淡道,“我也不认识。”

  萧炎觑着他的神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捻了捻指尖,抬手猛然一道劲风轰出!

  哗啦!

  低头凝视着母亲牌位的润玉被他吓了一跳,转头正看见萧炎若无其事的把手背到身后,脚边是一地散落的牌位,活像是刚刚遭了贼。

  “前辈不喜,就拆了算了,没有存在的必要。”对上润玉看来的视线时,萧炎只是眨了眨眼,答的轻松。从回来之后,他都没有见润玉笑过,这份沉郁的心态一直传递到他身上,让他已经忍了半晌的火,现在都算是已经手下留情了的,毕竟不知道这些牌位跟润玉的具体关系,他也没有赶尽杀绝到用异火烧。

  “……”润玉也转瞬反应了过来,他轻轻叹了口气,了然般无奈的笑了一下,连唇边的那点弧度都很短暂,“你啊……”

  这一声叹气拖的很长,他又沉默了会,在萧炎略带忐忑的目光里低低叹道:“你来的太晚了。”

  是太晚了,如今的润玉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不需要任何人撑腰。那些糟心的事想来又有何用,总归他没人疼自己会疼自己,没人可以靠还可以靠自己。他凭自己的能力夺位,身为天帝立于六界之上,不照旧过得比所有人都好么。可是在此时被不假思索的护持着,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有过不甘的,在曾经夜神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又有谁站出来替他设身处地的想过呢。

  但若是他没有独自走到这个地步,如何能遇见…能救下萧炎。

  这般矛盾的想法让润玉一时怔然,命运总是环环相扣,红尘颠倒交错的如此紧密,从不容许回头。

  “没关系,未来还很长呢。”萧炎低声道,他不知润玉在想什么,声音不响,却很坚决,“我会一直陪着前辈。”

  他曾在绝望的黑暗中看到闪亮的星辰,星辰所指便是希望的方向。他努力变得更优秀,一步步走到了他的未来所在,不需要假设条件,因为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一生的信仰。

  润玉重新又偏过头,安静着许久都没有应声。

  待得萧炎都觉得自己的前辈不会说什么了,却突然听到他轻轻嗯了一声。

  像是某种应许,又像是某种承诺。

  “何人擅闯先贤殿!”

  一声怒喝响起的很是有几分不合时宜,便见甲坚兵利的天将们鱼贯而入,将他们包围在内。

  “你刚刚的动静有些太大了。”润玉对此不太意外,哪怕那些天兵天将看清他时震惊的都握不稳刀剑,但他也没有多分配视线,只是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对不起,我错了。”萧炎垂头,认错态度积极,实际毫无歉意。

  他看起来乖,看起来听话,那都是对润玉的,炎帝到底是炎帝,敢拼了自己身体去封印魂天帝的狠人,又岂是善于之辈。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遭,根据润玉的态度来判断该如何对待这些人。

  “……润玉?”

  先前那个怒吼的声音又传过来了,金色帝袍的男人分开天兵,大步流星走上来,锦缎的衣袖反射出太阳般闪耀的光芒。他震惊的盯着润玉看了几秒,缓缓道:“……你回来做什么?”

  润玉神色冷淡,侧眸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要我来先贤殿看看……润玉?!”

  “旭凤,锦觅……”润玉目光扫过,见到最后一个正念叨着“你们都有要来先贤殿的直觉怎么我没有”的青衣人时才挑了挑眉,声线平稳,“彦佑。”

  牵着孩子的美丽女人将孩子往身后拉了拉,包括最后一个流里流气的青衣人,看起来未必是一家人,共同点是看着地上散落的牌位表情都很是好看。

  又或者是,无一例外的警惕,排斥,泾渭分明。

  虽然润玉只是抱着母亲的牌位安静站在原地,未言也未怒,但萧炎也能察觉到气氛不对,迈步上前,没有越过润玉,而是规矩的站在他身侧,徐徐外放了周身属于斗帝的威压。

  天兵天将们微有骚动,但还能握住兵器,年纪最幼的孩子却只觉得压抑,仿佛背上了沉重的包裹,难受就吵闹着叫母亲,被他母亲堵住了嘴抱起来,这才看清了与父亲母亲对峙的人。

  “大伯?”

  孩子稚嫩的声音像是撕开了那一层遮羞布,却使得场面更加沉凝,仿佛连每一寸空气都凝固了。

  旭凤显然已经在帝位上坐了有一段时间,举手投足间都是天帝的架子,挥手便是怒斥:“润玉,你这是在做什么!谁准你擅自来先贤殿,还如此大不敬!无论你对父皇与母后有多少不满,他们也是你的父皇与母后!”

  话骂的义愤填膺,倒也没见他急着去扶起牌位。润玉眸光一扫,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牌位,垂眼一言不发。

  许是察觉到润玉情绪不佳,丹兽和魇兽也不打了,前者仗着身形小而且灵活的优势爬到他袖子上,知道牌位不能碰,就扒着他的手臂呜呜撒娇,而魇兽也咬住银白的广袖轻轻摇晃着,像是在安慰他。

  有的时候,这些纯澈的小家伙比人好多了。

  这个念头只是刚一升起便被撇开了,毕竟不能以偏概全。润玉抬起眼,定定看向萧炎,后者表情不好,皱眉冷喝。

  “这是你对你兄长说话的态度吗?”

  天界现任天帝,润玉同父异母的弟弟,旭凤。

  孩子那一声“大伯”,眼下的情况已经足够萧炎判断几个人的身份关系了,可能不是那么精确,倒也够用。先前就说了轮到他来保护润玉了。既然润玉看起来心情越发不好更不想说话了,那么也该他上场,合情合理。

  “你是……”旭凤原本想发火,但是这股火气在他察觉到那股子压迫全场的气势尽数来源于面前的白衣青年人身上时不情不愿的收敛住了。

  ——打不过,惹不起。

  对危险的预知感是每个生命的本能,而有些人尤其得天独厚。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在这般叫嚣着,不属于同一世界的力量太过于恐怖,不必对抗便已经知道毫无还手之力。

  也许坐在天界帝位上这些年确实还是让旭凤长了些记性的,因为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看看两个人亲密不似常人的模样,缓缓道:“兄台可能有所不知,润玉最擅花言巧语,你不能轻信他的蛊惑便收他在身边……”

  “你把关系说反了,”萧炎听了一半就明白过来,淡然打断了旭凤的挑拨。他看了看身旁如玉般的白衣仙人,因为收敛了自身的气势,看着纤细单薄,会让人觉得柔弱。很难想象这具纤细的身体里藏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而面前这些人全部都不知道,润玉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这样的认知让萧炎心情好了些,轻轻吐了口气,昂起下巴坦然道,“是我在追求前辈。”

  他从不吝惜于公开承认这一点,喜欢就是喜欢,反正润玉是知道的,瞒不住,那他当然抓紧各种时间表现自己。

  “就润玉那冷心冷情的性子?”不待旭凤表情如何难看,青衣的彦佑被逗笑了,嗤了声,“你如何挖心挖肺,他都不会真把你放在心上的,别天真了,跟他浪费时间不值得。”

  润玉还从来不知道,彦佑是这样看自己的?……不,也不是完全不知情。他甚至都懒得失望了,只有种看着巨石落地轰隆一声的漠然,抬手摸了摸丹兽的脑袋,又在魇兽闹起来之前公平的也摸了摸它的头。他说过自己不想动手,既然一切交给萧炎,他也相信萧炎能做好。

  而萧炎也如他所想淡淡的一挑眉,听到彦佑这么说,不仅不生气,反而是笑了,笑的格外灿烂。

  “蠢,我才不在乎。”

  “前辈的选择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我追求前辈是我的事情,怎会让前辈为难。”

  青年人身形挺拔,眉眼是温和疏朗的模样,笑的却分外嘲讽,一字一句皆是掷地有声。穿的是与润玉样式相仿的白衣,却有不同的感觉,他的身形并不能说是强壮,甚至有几分削瘦,却像是伫立的巍巍山川,涛涛长河,日月流转在他眼底,足以撑起一片天地。

  “十年,百年,千年也好,前辈不答应我也没关系,我愿意站在原地,等待前辈的垂青,我永远等得起。”

  润玉按在魇兽脑袋上的指尖微微一顿,抬眸扫过坚定立在他身前的萧炎,一时怔然。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恍惚想起……原来从他第一次在地心见到那个岩浆中垂死的少年起,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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