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x润玉】长夜落（十六）-六叶草-君筠

注：本文反龙帝流。

天帝玉穿斗气大陆

穿越斗破苍穹之龙帝（斗破苍穹同人）背景，为穿书者（萧逸尘）夺原主角（萧炎）机缘

*有断续的引用删改原文但是我实在是懒得标出来了。

　　（七十三）

　　到了妖火降世千里之内，便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高温迎面而来，刺眼的强光如同耀日一般不断的释放而出，光是释放而出的余热，便是让得这些实力在六星以上的斗尊强者难以抵抗。由此可见，净莲妖火究竟是恐怖到了何种境地。

　　再待得抵达了妖火降世的那片崇山峻岭时更是有了令人惊骇的发现，先前那处的葱郁山脉已经不见影子，有的，仅仅只是一片呈乳白色的沙漠。炽烈到可怕的温度从沙漠中蒸腾而上，令得这数千里内的空间，都呈现出扭曲之感。

　　“……好可怕的净莲妖火。”纵然是灵蝶这种昔日在族内见识广博的少女，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的空间已经破裂开，乳白色的光华从破裂的空间之中倾泻而出，在那光华之中，透着一种连灵魂都是无法承受的可怕温度。“封印净莲妖火的空间已经破裂，但妖火并没有出来，想来应该便是在那片空间之内，这些乳白色的光华，也仅仅只是它的一些余温而已……”

　　“余温……这是余温？”

　　听到这话，就算是以紫妍的强大脸颊都是忍不住的有些变化。一点余温，便是焚化山脉，化为沙漠，那如果真的进入了那片空间后，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萧炎微微点头，顾忌的看一眼身边的润玉，见到后者蹙着眉，显然是身为水属性不太喜欢此地高温，便放出火焰，将几人包裹进去，令得那种皮肤上传来的灼痛之感减弱了许多。纵然是实力强大的斗尊斗圣都要用斗气抵御热量，定然不好受，但有异火护持却是另一种情况。他这般做了之后才闭目稍稍感受了一下，透过自己火焰看向上方闪烁的空间，轻叹出声：“不愧是净莲妖火。”

　　相比之下，最淡然的竟然是润玉。在被萧炎用异火护住之后，他明显是舒服了些，清雅的面容上无喜无悲，淡淡望着天空上尚未开启的妖火空间。

　　“稍安勿躁。”他轻声道。因为净莲妖火是目前已知的最高等异火，意义重大，在来之前，他是做足了功课的，“等。”

　　话音未落，萧炎敏感的一扭头看去，在注意到熟人之后闪身退到了润玉身后，倒也不能说是害怕，纯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罢了。从这一点上来看，萧炎的性格也是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的，若是放在少年时，他绝对是爱出风头的性子，现在却是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谨慎，也不知是该说好是坏。

　　至于和他动作堪称一模一样的灵蝶……灵蝶那是真的害怕。毕竟灵族之灭的凶手大可二选一，要么古族要么魂族，魂族的概率还大。

　　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便是魂族之人。

　　“魂殿殿主……”灵蝶小声道，声音有些打颤，“……魂族，少族长。”

　　紫妍原本笑嘻嘻的神色慢慢消散了，娇躯轻轻横移半步，将灵蝶挡在身后。她能感觉灵蝶所说的那两人是劲敌，就算是她对上了也必然不是其对手，最好的结局，也仅仅只是能够独自撤退。但是她却不太怕，可能是因为润玉还在这里，不同于灵蝶，她对润玉有种无底线的信任。

　　在他们这般打量魂族人的时候，后者也是有所察觉，那为首的魂殿殿主缓缓偏过头，古井无波般的双眼望了过来，在落在润玉身上时骤然一凛，天帝随便萧炎扯自己衣袖，只抬起眸淡然的和这位魂殿殿主对视，微微挑了挑眉。纵使神色冷淡，长居于高位那份尊崇风雅无法用语言描述，和魂族那种惯来隐藏在黑雾的习惯相比，容貌气质上更是不知胜过几分。

　　“想不到……”他看过了润玉，又看了看紫妍，主要的注意力仍然放在前者身上，眸光里慢慢生出了警惕戒备之色，但他的声音一直保持在恒定的声调上，听起来很有些诡异，“中州……居然还能出这等强者。”

　　润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唇角往上一扯，没有半点真实的笑意：“井底之蛙。”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他们应该已经厮杀了几十个回合了吧。紫妍真情实感的觉得，下一秒，眼眸微缩。

　　“……萧逸尘？”

　　“谁？”灵蝶还是小小声说话，又忌惮的看了眼古族的方向，那里为首的少女身着淡雅青衣，娇颜如花，清丽绝美的脸颊上却没有一点表情。听闻拥有着神品血脉的远古种族之人，伴随着年龄的成长，心智会逐渐的变得完美，想必便是如此。灵蝶自己原先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但在天墓中接受远古前辈传承之后也大差不离，多少能感觉到些。

　　紫妍没顾着她，心里忍不住在想，这次净莲妖火降世还真是盛会啊。四面八方什么样的人都赶来了，她看见了几个魔兽族群包括天妖凰族的高手强者，看见了神色冷淡的薰儿，也看见了药尊者和风尊者带领的队伍，还有……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逸尘。

　　黑袍的年轻人看起来没有上次见面时的神采，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像是笼罩在雾气里。不过想想也很久没见过他了，紫妍未免有点心虚，又或者是茫然，要不是灵蝶还紧紧扯着她的衣服，她早就也躲到润玉背后去了。萧逸尘对她应该算是好的吧？可是那个时候萧炎会伤害她也并非本意……甚至说是因为萧逸尘才会如此。她叹了口气。萧逸尘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看来，在看清紫妍容貌之时眸光中闪过了明显的惊艳，而后是鲜明的欲望。

　　这种目光紫妍不是没有领受过，在她脱去幼儿模样化作眼下倾国倾城的龙皇之后，同族们看她的眼神是尊敬的没错，但是出了古龙岛，多得是人会用这种目光看她，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般，但凡她弱一些，大概这些人早就扑上来了吧。说实话，她不太喜欢。

　　相比之下，润玉是把她当孩子，萧炎则是始终跟她过不去，无论她是大是小，看待她的目光从没有变过，一如从前。

　　她突然觉得，萧逸尘和当年学院里其他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七十四）

　　“……老师。”

　　润玉看了眼神色不定的萧炎，后者也预料到净莲妖火出世场面不会小，来之前是刻意做了伪装的，但是不必看润玉也知道那副银色面具下青年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可能是失落，可能是伤感，大差不离。

　　因为润玉和魂殿殿主的交锋实在是太过短暂，在魂殿殿主发现自己轻易奈何不了这个神秘的白衣人后，便也识趣了放了手，无论如何，在净莲妖火的争夺开始前给自己惹敌都是很不智的行为。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里多么安静了，因为药族和药尊者药尘那边又爆发了一场闹剧。也就是萧炎所注意到的一切。

　　一点都不奇怪，当年药尘以炼丹之术闻名中州，可是那个“药”的姓氏，足以让知情之人浮想联翩，现在一看，这想法也是没有错的。

　　“怎么，要去帮忙吗？”润玉出声问了一句。

　　灵蝶和紫妍没说话，可是目光都悄悄投射了过来。萧炎一点没让人失望，他只是愣了一下，便轻轻摇了摇头，唇边泛起苦笑，温软却浅淡：“不了。前辈……我已经是被放弃的了。老师的恩情我会再想办法去努力报答，但，我只会听从您。”

　　“‘听从’又是何意？”润玉觉得后句有些刺耳，侧过身看向萧炎，黑眸纯澈如星月，语气仍是淡淡的，“不必妄自菲薄，萧炎。我无需你听从我。假以时日，你会跟本座一样强。”

　　这已经是天帝所能说出的最高的赞誉。以他的傲气，自然是不可能觉得萧炎会超过自己。

　　萧炎神色一怔，并不觉得这种说法有什么被冒犯的成分，笑弯眼眸道了声是，原本紧蹙的眉头在和润玉对上视线的瞬间就舒展了，眼眸里还隐隐的泛起了柔软来。润玉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颇有些复杂，下意识眉峰一挑便主动错开了视线，殊不知萧炎笑的更灿烂了。

　　他很敏锐，也察觉到润玉更喜欢他笑起来的时候，所以面对着润玉的时候，他也总是笑着的。并不是说强迫自己，只要看到润玉，他就会情不自禁的觉得高兴，人高兴起来就会想微笑，这是根本忍不住的。

　　“——是时候了。”

　　天空中乳白色光华的倾泻再度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灵蝶忽然出声。灵族本就以这等感应力为长，何况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过明显。那破裂的空间已是从先前的数丈扩大到了数十丈，隐约能够听见奇异的声响从中传出。破碎空间的膨胀，在达到约莫将近百丈的范围时缓缓的停住了，一个乳白色的光圈，正在那里逐渐成形。

　　而就在那一道光圈成形的霎那，此地所有的强者，都是猛的睁开了双眼，他们能够感应到，这片天地间的温度，在这一霎，提高了将近百倍！

　　周遭空间传出急促的破风之声，一道道气息悠长强悍的身影，闪电般的从远处暴掠而来，在一道道啸声之中，直接一头就撞进了那乳白色的光圈之中。

　　原本已经等到原地坐下的萧炎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润玉没有抢先进入，也不觉得这是要拼速度的时候，待得魂族古族都有一批人冲进去而光圈不见变化之后，才微微点头，几人化为一道流光，闪电般的掠进光圈之中。

　　（七十五）

　　早在等候净莲妖火破开空间封印之前，灵蝶作为唯一的远古八族成员就做过科普。以往净莲妖火也曾经出世过，但并没有被降服。而净莲妖火所在的空间封印是当年唯一收服过它的净莲妖圣所设置，极为神奇，即便净莲妖火能够暂时将其破坏，可待得它稍稍一缓，封印便是会自动吸收天地能量再度修复，进而继续将其封印下去。

　　但无论过往如何，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敢保证净莲妖火有没有做出什么改变。要知道，传说净莲妖火能够以人之情绪为引，使妖火从人体之内诞生，将灵魂都被焚烧成虚无。所以，在净莲妖火面前，不管看见什么，都要尽量保持着心境，不以物喜，不以为悲，任何的喜怒哀怨，都要尽量的控制住。这是灵蝶千叮嘱万嘱咐的，可是其实连她自己能不能做到她都说不准。

　　——六欲七情，本是人之本性。

　　润玉猛地睁开眼，拂袖重重一扫，雅致的面容冰寒如雪。

　　穿梭光圈之后，出现在眼前的本是一片弥漫着乳白色火焰的奇异空间。火海永无止境，除他之外没有半个人影，以他的实力在此地都感觉到异常的燥热。若是说找到“萧炎”是没花多少功夫，但是天帝何等机敏，一照面便认出“萧炎”不对。顺理成章的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引发人情绪波动的幻境。

　　虽说挣脱幻境并不难，但是不妨碍天帝因着这被欺骗的感觉怒气直接上来了，他多久没被这么玩弄过了，何况对手还只是无人特意操控的异火，那种失面子的感觉难以言喻，好在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吃一次亏差不多了，净莲妖火应该为它激起了润玉的争斗欲而感到骄傲。周遭乳白色的火海在眼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约莫数十丈范围的乳白色气雾。想必先前的幻境便是这诡异的气雾所导致。在这气雾之中还有着将近数十人正面色各异的在原地迅速飞掠，其中一些人的身体已被乳白色的火焰所包裹，最后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灰烬。

　　润玉虽然动了怒，但是于他的心境这点微不足道，他又善于谨守心神，所以净莲妖火未能借情绪入侵他，但是对其他人并非如此。天帝不是滥好人，没有拯救这些竞争对手的兴趣。他只是随意的扫了两眼，快速找到萧炎的位置，飞掠过去，岂料刚刚落脚在萧炎面前，后者便骤地睁开眼，黑眸深暗沉冷，润玉还没来得及夸奖他一句清醒的够快，萧炎已经眨眨眼看清楚了面前熟悉的容颜，毫不犹豫的一伸手抓住了润玉的手臂，将猝不及防的天帝扯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润玉：……

　　润玉：——！！！

　　他突然意识到萧炎长得还挺高，甚至足够完全搂住他按在怀里。可惜这并不能让润玉多么欣慰，事实上他就差没有扣着一道灵力拍到萧炎脸上去了。

　　“……萧炎，松开。”

　　第二次了。润玉心平气和的想，事不过三。

　　结果出乎意料，惯来很听话的萧炎这回没听，手死死锢着润玉的腰，低头靠在润玉肩上，呼吸的很缓慢，一缕缕温热打在脖颈。不算长的发梢痒痒拂过面颊。力道上没有问题，萧炎身怀异火，平日显得温度稍高，此处在净莲妖火的封印空间里却反而隔离了外界的燥热高温，这般被抱着并不难受，但不代表润玉就愿意接受了。天帝的颜面向来值钱极了，他偏了一下头，面色越发冷凝，却不知为何觉得面前的青年某种意义上微妙的跟丹兽重合了——

　　“松开。”他轻声重复，漂亮的眼眸缓缓眯了起来。

　　这回萧炎可算是听见了，身体僵硬一瞬，察觉到怀里润玉身上危险的气息越发浓郁之后，还是乖巧的松开手。有那么一瞬间润玉看清楚了他的眼睛，万里烈火光昭昭，却照不明那双眼里的黯淡颜色。

　　“怎么回事。”

　　萧炎抬眸快速的看了他一眼，重又垂下眼睛，乌黑发丝自面前垂下，轻微的晃动着——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确实是跟丹兽挺像的，也不知是谁学谁：“……在幻境里见到了前辈。”

　　隐忍。

　　虽然只是瞬息，润玉却从那短暂的一眼里看出了这样的情绪来，仿佛冬日寥寥蛰伏于苍茫大地下的脉搏，深沉的跃动着，一声复一声，却始终不为人知。他抑制不住的想起之前萧炎提起菩提古树那幻境时所说的“那自然是多亏润玉前辈”，听起来像是个玩笑，可是现在再看……萧炎也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性格。

　　他蹙了蹙眉，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讨论的地点，所以他只是回身淡漠道：“紫妍与灵蝶不在此处，走罢。”

　　“……”

　　“润玉前辈。”

　　润玉习惯性的停住身形，等着萧炎跟上来。后者确实是跟上来了，却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带着试探的意味，掌心温热，好像柳絮纷飞的季节，柔软的柳絮被风吹拂着刮过指尖下，绵软的，轻柔的。

　　他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察觉到了萧炎微微的僵滞。

　　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