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x润玉】长夜落（九）-六叶草-君筠

注：本文反龙帝流。

天帝玉穿斗气大陆

穿越斗破苍穹之龙帝（斗破苍穹同人）背景，为穿书者（萧逸尘）夺原主角（萧炎）机缘

*交错叙事，有断续的引用原文但是我实在是懒得标出来了。

*倔强的被屏重发，你再屏我？！

　　（五十二）

　　“萧族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人为砧板我为鱼肉，萧玄不得不低头，只是交手两记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处于下风。坦白说如果彼方之人早来一个时辰，他未曾抽空血脉之力的时候，他都不畏惧对方……但还是那句话，世界上没有如果，连古界中的古族都没有被惊动，事情比他想象中严重，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萧炎，“但，我后辈无辜，阁下大可与萧玄一战，以大欺小未免有失身份。”

　　“哦？不是你在以大欺小吗？”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不知是什么限制让他无法踏入天墓，至少无法轻易踏入，眼下的对话只局限在他俩之间，天知地知，却也已经足够费力，两秒钟后，突然捕捉到关键词，“嗯？萧玄？……你是萧炎的先祖？”

　　萧玄一愣，还没理顺逻辑关系，已经福至心灵的反应过来：“……你是萧炎所说的那位高人前辈？”

　　“……”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尴尬的气氛恍若实体弥漫在墓府里，委实难以形容。

　　好在萧炎现在无法感知外界。

　　（五十三）

　　丹兽伏在润玉怀里，无辜的呜呜两声，感觉到主人身上那种可怕的气息又渐渐消失了，仿佛山尖的云雾，被太阳一照就杳无痕迹。以它可怜的小脑瓜还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全身炸起来的毛都慢慢缓下去了，余惊未消的舔了舔润玉的手。

　　“血脉传承和血脉融合……”润玉喃喃道，“……倒也真是冒险。”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丹兽，眼眸微眯。不得不说润玉真的把丹兽养的很好，主要是因为丹药对他既不是必需品，也不太珍贵，萧炎炼出来的绝大多数丹药都在他手里，在润玉看来，反正都是零食，给丹兽吃也没什么，哪怕是他从某些远古洞府里顺手捡的。后来发现数量不够的时候，紫妍甚至不惜撬了太虚古龙（东龙岛）的库藏丹药来喂丹兽，虽然是因为他俩都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类型，但也得承认，现在丹兽已经进入了九品宝丹的境界，甚至离九品玄丹估计也只有一线之隔。

　　——实话说，它吃的九品宝丹就不止一颗了，全大陆估计只有一个润玉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紫妍敢这么浪费，就算让萧炎看到他都要哭。毕竟萧炎自己虽有提升，但也没到九品炼药师的地步。

　　“你去天墓送个东西，然后带他来见我。”

　　丹兽：“……呜呜呜？”

　　润玉摸了摸它柔软的白毛，抬手指尖轻轻划过皓白手腕，一道血痕浮现，旋即有着鲜红的血液顺着肌肤缓缓滴落而下，未曾落地，而是不断的汇聚，最后化为一颗约莫手指大小的血球，静静悬浮在空中。

　　他当然没法去天墓，刚刚一幕没被发现估计都得亏得世界意志遮掩，他到底还是因为当初给予萧炎的恩情而受世界意志眷顾着的，万事随心。但想进天墓，那是真的把远古八族的人都当死的了，不过丹兽不一样，说到底丹兽并非活物，而只是一颗丹药罢了。

　　丹兽完全没懂，大大的眼睛里透出大大的疑惑，但是润玉也没费工夫给它解释，从腕上摘下人鱼泪套在丹兽爪子上——这小家伙圆滚滚一团，没有脖子这种东西——然后将它丢了出去。

　　“呜——！”

　　小兽弱弱的惨叫声消失在空气里，润玉淡然的抚了抚袖，垂眸回想起萧玄的话，他清楚萧炎要走的路有多么艰难，想要在以胜利者的身份脱颖而出，那么他必须成长，一刻都不能停歇。若是这所谓的血脉融合能够成功的话，无疑将会帮助萧炎铺平很多的道路。

　　给出自己的精血，已经是他所能做出的极限了。这不同于之前帮萧炎催化异火，他让丹兽送过去的血是抽离的精血，珍贵层次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应龙精血，是这个世界闻所未闻的东西。

　　哪怕是远古时代，在斗帝都还未消失于世间的时候，怕也是能够引起他们垂涎的。

　　润玉蹙了蹙眉，虽然给出精血对他而言并不算太大的消耗，只是需要休息些许日子，但这还是让天帝不由得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以前从未想过将自己的血赠与别人，应该说唯一的一次赠与……就是那片被退回的逆鳞吧。他现在倒也不是太在意过去的事情，只是有点在意……他是不是不自觉中帮的萧炎太多了些？

　　（五十四）

　　萧炎究竟在何处认识这样的人？

　　萧玄想到先前那位“萧逸尘”的来历，心中不禁有了些猜测，虽然因为距离遥远没见到面，可他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对萧炎毫无恶意，甚至十分关心，会千里击破空间来救他，又不惜给出了这样的精血，这与那个萧逸尘当然是全然不同的。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精血的珍贵，虽然不确定是何种族，只能说有些接近太虚古龙，却可以确定其中力量甚至超过了他以前所见的龙凰血脉，何况还有只送精血来的丹兽。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这只丹兽保准跳进血池直扑萧炎。虽然是有被他这个生人吓到的因素，但也可以从中发现，丹兽显然和萧炎很熟悉，所以才会不是往外跑而是跑向萧炎求助。

　　但一只活的丹兽跳进去了，哪还能有剩下的，肯定一起融化在池水里。人家送精血过来就是情谊了，萧玄也不能再把人的宠物给丢下去啊，那成什么了。

　　不过……

　　“你倒是也可以贡献出一点血来。”他若有所思。丹兽的血液是炼丹灵药，何况眼前无限接近于九品玄丹的存在，而且这只丹兽的灵性不知是如何培养出来，实在是难得可贵，真正的九品玄丹都难以产生，用作调和恰到好处。

　　丹兽不知所措，在他面前缩成一团，像是见到了大魔王般瑟瑟发抖，若是换个心软的女孩子在这里大概早就把它抱起来在怀里安抚了，但是萧玄冷血无情，从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兽身上也取了血，一同配进了血脉之力里。丹兽萎靡不振，可怜兮兮的被无形力量悬挂在空中，四只爪子都耷拉下来，恨恨却够不着萧玄，只能盯着萧炎看。这一看就是半个多月，血脉融合提取的时间堪称漫长，却见萧玄手中指诀不停，融合不同的血脉之力，片刻时间后，一枚约莫拇指大小的金红色菱形晶体，便是悄然的凝现而出，迅速上移，直接是化为一道金红光芒，狠狠的穿进了萧炎心脏之中！

在那枚金红色菱形晶体射进萧炎心脏之时，萧炎紧闭着眼，身体却是跟着颤抖了一下。不过那晶体看似实质，却相当奇妙的直接融入心脏，最后停于心脏中心的位置，一缕缕的光芒释放而出，顺着血管缓缓流向四方……

　　“成功了……”萧玄向后退了两步，重重的喘了口气，全身无力到险些跌坐在地，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极为纯粹的喜悦之情，手掌重重的握在一起，激动道：“成了！”

　　可惜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可以跟他分享喜悦，萧玄的目光落在丹兽身上，对上小兽单纯无辜的视线，立刻又移动开了，他还没有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不过这倒也让他迅速的冷静下来。

　　血脉已经融合成功，不过这种新生的血脉之力比较少，还无法贯通萧炎全身，因此只能将这缕血脉放于心脏深处培养，等日后这种新生的血脉之力足以流通萧炎全身所有血管时，便是真正的大成功到来时，究竟萧炎能否借此突破斗圣，晋入那千年未曾有人达到的帝境，那就得看他自己了。

　　也或者，他可能根本不需要血脉就能够达到帝境。

　　纵然斗帝已经是万年没有人能够达到的境界，但是长辈看后辈，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何况萧炎确实优秀，萧玄对此毫不怀疑，他看着血池中仍然没有察觉的青年，笑容几乎溢到了面上，任谁也看不出这位是天墓里能量体都闻名遐迩的煞星。

　　接下来，等待萧炎彻底的将遗留的能量传承便是……

　　“倒是好运。”萧玄笑着摇了摇头。

　　（五十五）

　　萧炎醒来之后才得知，灵蝶也接受了灵族前辈的血脉传承，基本可以铁定灵族出事了。不然那位灵族强者不会将自己的血脉传承出去，萧玄如是说。

　　萧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因为萧玄传承了自己的血脉之力之后明显是松了口气，随后就开始有时间好奇萧炎和灵蝶的关系了。虽然实际上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但这世上一切都架不住你先祖觉得你是，这跟你奶奶觉得你冷有异曲同工之妙，萧炎体会的很确切。不管你有多强都逃不过的催婚让他百感交集。萧炎还在巩固自己暴涨到八星斗尊巅峰的修为，其实血脉之力的爆发让他实力气息一度暴涨到九星巅峰，但若是无法抵御住这种实力暴涨的诱惑，那么将来的的成就，也多半会止步于此，仅仅只因为眼前一些轻易得来的力量便迷失了本性，那以后的成就，自然并不会远到哪里去。但是萧炎抵御住了，若是可以他差点没把修为压回五星，但这是做不到的，融入他身体的血脉之力太强大，最后险险停留在八星斗尊巅峰，这般暴涨的实力肯定是要萧炎多熟练一下了。

　　原本对灵族之事还有些困惑和兔死狐悲，但在先祖的追问里全部灰飞烟灭，萧炎就差对天举手赌咒发誓了。

　　“……我有喜欢的人。”最后他迫不得已坦诚道。

　　萧玄来了兴致，毕竟是万年来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萧族后辈啊，怪不得他长辈之心拳拳涌动的：“哦？是谁？”

　　萧炎打死也不肯再说，萧玄就自己猜。他的逻辑很清晰，这后辈不是内向害羞之人，既然萧炎死都不肯说，那么肯定是还没成，或者说的严重点，他根本就没敢流露出这份心思。

　　“莫不是……你喜欢上了一位有夫之妇？”

　　萧炎：……

　　萧炎：您可真敢猜啊。

　　“不是吗……”萧玄看着萧炎的神态，若有所思，“那就是被身份限制？可是远古八族的血脉后裔？还是哪个魔兽族群？太虚古龙？”

　　萧炎：“……不是。”

　　“那莫不是你的某位老师？”

　　萧玄的思维天马行空，不负当初天赋惊艳各族的名声。虽然萧炎还不知道萧玄已经跟润玉碰撞过一次了，萧玄也不可能直接往那个方向去猜，但这已经足够萧炎警惕了。

　　“不，不是。但是先祖，”萧炎诚恳道，前所未有的诚恳，“算我求您了……您别猜了。”

　　能把这个一直冷静淡然的后辈逼成这样实属不易，萧玄失笑，将话题转移回了灵蝶身上：“灵族恐怕真是出事了，你出去后，不妨与灵蝶相互帮衬着些，灵漾与我倒是也有几分香火情，那孩子能被灵漾看重，天赋不会差。”

　　萧炎面露犹豫之色：“灵族……毕竟是远古八族之一……谁能把灵族逼到这样的地步？”

　　“若是灵族当真出事了，那十有八九……你先小心魂族。”萧玄果断道，“那个种族颇为诡异，即便是当年我萧族鼎盛时，也仅仅只能与他们持衡。按照我的猜测，魂族的实力，恐怕比起古族都要强上一些。”说到这里时，萧玄面色凝重，当年萧族与魂族大战，还拉拢了不少的帮手，但却始终未曾讨到太多的好处，这一点，便足以说明魂族的强大，更何况，魂族传承时间久远，但却似乎始终并未出现血脉枯竭的事,这一直是萧玄心中不解的事，不过却始终未曾得到答案。

　　萧炎脸色略微有些变化，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是他神色绷的太紧，萧玄看了看他，突兀一笑，知晓有些事情说一遍就够了，转开了话题：“不过你的运气可是比灵蝶好多了。”

　　萧炎：……？

　　萧玄招了招手，一只白团子从天而降，啪的砸进萧炎怀里，发出委屈的呜咽。萧炎吓了一跳，甚至第一眼没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直到丹兽委屈又恼火的一爪子挠在他手臂上，虽然连染红的血色衣袍都没抓破，却露出那串缩小的人鱼泪，在死寂的天墓里闪出明亮蓝光。

　　“……润玉前辈？！”萧炎面色微变。

　　“润玉吗？倒是个好名字。”萧玄并无居功的想法，将一切坦然告知，“这次你得谢的，恐怕还是你那润玉前辈。若非他用丹兽送来精血，你的血脉传承只怕不会有现在这么强大。”

　　萧炎微微一怔，抿住了唇，苦笑不止。

　　什么债多不愁只是嘴上说说的，他本以为他变强些，总归能慢慢偿还润玉些，至少也要能帮上润玉的忙吧，却没想到真是一日欠的比一日多，他却仍然看不透润玉的底细。哪怕是误认的乌龙，单就润玉察觉到他有恙就出手找来这件情谊上，他都不知自己欠了多少，他都不知自己该怎么还，如何还。

　　所以说，他从没觉得自己被萧逸尘夺了机缘有多艰苦，全因为他遇到了润玉。

　　他得到的太多了。

　　多的太沉重，从润玉手中递出时轻若鸿毛，落到他身上则如一座山峦压在肩头，血脉在心口跳动滚烫，又自心尖流向四方遍及全身，这份联系从未有如此紧密，以至于萧炎从来只觉得自己幸运，他清晰的感觉到，他受不住。

　　他真的……受不住。

　　萧炎猛然抬起头，目露坚定之色，那份黯然并未在他眼底停留多久，便被如烈火般的情愫灼去了，他抬手抚过身上衣袍，血衣消失化作纯白衣袍，长身站起，向萧玄深深行了一礼：“先祖，我要闭关抓紧时间继续修炼，巩固暴涨的力量。”

　　萧玄并不对此感到意外：“好。”他拍了拍萧炎的肩膀，手掌一握，一卷绘着种种火焰图纹的卷轴，出现在了他手里，“你身怀异火，又能将其融合，连我当年也做不到。这是天火三玄变，我当年所创的功法，很适合你。而且，我萧族之人将之修炼成功，便能够成功的修炼出萧族族纹，再配合着血脉之力，便是能够将族纹的力量挥至极致。”

　　萧炎庄重的接过了卷轴，重重的颔首。把润玉养的丹兽重新交给萧玄拜托先祖帮忙看护，连带交出丹药作为丹兽食粮，自己直接盘腿而坐，将卷轴贴于眉心处，认真学习起来。

　　萧玄接过那只圆滚滚的丹兽，轻抚几下，丹兽还记得这个人是如何残忍无情的抽自己的血的，并不怎么领情，可惜挣扎不开。好在萧玄也不执意非要撸它。他只是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萧炎那一瞬间难以言说的复杂神情，联系先前的对话，突然心生某种几乎不可置信的猜想。

　　……不可能吧。

　　萧炎那位挂在嘴边的“前辈”，是男儿啊，纵然没正面相见，这一点萧玄还是能确定的……

　　换个人根本就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可萧玄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纵然如此，他摸着丹兽的毛，目光落到正专心致志感悟着天火三玄变，不用盯着都没有半点偷懒意图的萧炎身上，一时连手都忘了动，差点拔下丹兽一把毛来。

　　但他随即又想起这个后辈在他面前拜倒时，一双眼眸明亮，半点不像是曾经被人刻骨的背叛过，又自最高处坠落下来的模样。他被人救下了，不止是命。要知道，从来什么山盟海誓，从来就不是放在嘴上说的，而是放在心里时刻念着的，他透过萧炎的眼睛，看到了后辈无声的诺言，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是所有的牵念和梦想，隽永而不可绝。

　　不可绝。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实力高的强者本就很难生出孩子来，无限小和零，区别也不是太大。

　　【TBC】

*：原句玛格丽特.杜拉斯的爱之于我，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