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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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炎玉】婚色(上)

·@时铖晔予媒姊妹篇,白色情人节贺文,先婚后爱

*前情注意:菩提碎叶系列(当然不看影响也不大)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在一起前提后的轮回。润玉无记忆,萧炎有记忆。


实在要说的话可能是三流言情世界观,如果有任何不合理都是我瞎扯的!不要抓我错!试图写霸总文学但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 【失忆方】:润玉


  “还在生我的气?”

  床帘斜拉,光线朦胧,在精心布置的婚房中无端显出三分旖旎来。润玉闭上眼,感觉到男人俯下身凑近过来,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指腹沿着滑腻的肌肤细细摩挲过去,好似将生命都掌控在手中的姿态,自信而强大。

  固然,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那是萧家的家主,萧炎。

  两人靠的很近,有吐息温热,一点点吹动发丝拂过耳畔。萧炎这句话说的暧昧不清,动作也亲密旖旎,像极了多年的情人,老夫老妻,语气甚至像是带了点讨饶玩笑的意味。

  但是润玉并不领情。

  分明是男子之身,却以这等女儿姿态被迫嫁入萧家,又叫他如何能心平气和。

  ——可别说什么国内法律不允许男子不能嫁人的空话了,萧家那位一手遮天,只要他想,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便是让玉家的少爷穿上嫁衣嫁人,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润玉侧过头去不愿接话,萧炎却也不恼,倒是脾气很好的模样,就势坐下圈住润玉的腰,将人拥进怀里,也不在意润玉身体僵硬满怀排斥,在他脖颈轻轻吹了口气,饶有兴致低笑道:“嫁给我,便是这么为难你的事情?”

  “……你不配。”润玉阖目冷淡道。

  这话便是指向明显,意在激怒萧炎。

  从他嫁进萧家之时,玉锦两家同萧家的协定便已经完成,不必再忧心萧家做些什么,他已经无所顾忌,自暴自弃,干脆的为了泄愤罢了。

  “哦?”只是此言出口,萧炎面上笑容确是收了,偏头拖长声音慢慢哦了一声,却是仍然不见怒色,只是抬起两指强硬的抬起润玉下颔,漆黑如渊的眸子与他对视:“……我不配?”

  他手下用力,竟是猛然侧身将润玉按倒在了床铺上,指尖抵着耳畔,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制住了行动,就那样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缓缓眯起眼:“我是你夫君,玉儿……我不配,那你还想要谁?”

  润玉心头骤然一跳。

  虽然在这个年代,他仍然留着长发,即使今日婚嫁也只是用一枚银扣松松束着,清雅绝伦,只是脆弱的银扣被萧炎这一个动作之下直接绷断,嗒一声轻响不知弹到了何处,乌发披散开压在身下,他被迫以这样的姿态仰头看着萧炎。后者话说的云淡风轻不带怒意,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知是扣了什么部位穴道,半个身体都在发麻,润玉挣脱不开,如同被囚在掌心的鸟,无力扑腾翅膀。他闻到男人身上细微的酒气,朦胧掩盖了感官。哪里有人能灌萧炎的酒,怕也是他自己心情好才愿饮的。

  被掌握,被控制,无可反抗。一时间,润玉想到下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几乎有些窒息的惊慌感,身上的躯体是热的,但他只觉像是浸泡在冰水混合物中,全身冰冷,寒意透骨。

  “放手!”

  萧炎恍若不闻,屈指徐徐摩挲着他的脖颈,注视着润玉不住颤动的纤弱睫羽,蓦然笑了声,挑起一边的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锦家那人的约定。”

  他垂下头,牵起润玉一缕发丝,贴在唇边亲昵的吻了吻,慢条斯理道:“……你当我为何会在这时突然要你嫁进来?”

  如冬日飘落在身躯上的雪花,融化成刺骨的冷水,寒意一点点渗透进来,传到了每一缕发丝。

  这句话背后的意味太过明显,以至于润玉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了,无法想象萧炎究竟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看了他多久,就如同暗中的眼睛,沉默的注视着他,才会连这样本不该流入第三人之口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信口拈来。

  分明萧炎本就不是玉家惹得起的存在,不然也不会他一句话就能让玉家脸面都不要的赶紧将润玉送进萧家,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没必要的行为。润玉不明白萧炎为何会这么做,却并不妨碍他几乎觉得毛骨悚然。

  不待他说什么,好似从来没等过润玉的回答,萧炎手顺着脖颈往上,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尖,似笑非笑:“他可以,我便不可以?”

  按照萧家的要求,润玉穿着的是嫁衣,一如古代的新嫁娘无可选择。金线绣着华丽繁复的盘龙,摸上去丝润光滑,是萧家送来纯手工绣成的特制布料,单薄的贴身一件,在肌肤上如柔和的水流。

  红衣墨发,明艳夺目,更衬得肌肤如雪。

  看到萧炎眼底炙热的情绪,润玉死死抿住了唇,几乎是屈辱的侧过了头,手在身侧缓慢的握成了拳,指尖寸寸泛白几乎刺穿掌心,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反驳,却完全放开了挣扎,心知无谓,如同行尸走肉,放弃反抗。

  萧炎是双手撑在他身上的,低头用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他,眸光幽深。他看了许久,任润玉在他身下度日如年,却出乎预料的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笑了声,低首轻轻吻了一下润玉的额头,侧身翻下来,扣着腰将润玉扯进怀里抱住,手顺着他的长发慢慢抚下去,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

  “今日结婚可累到了?”他平平淡淡的问道,解开润玉衣领最上的扣子,并无进一步动作,似乎只是为了他能更舒服些,扯上被子,手一下下轻轻顺着他的背脊,是一种很难让人讨厌的温和姿态,“……睡吧。我不为难你。”

  润玉被他按在肩膀上,身体都僵住了。鼻尖缭绕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一种阳光般的暖和味道,莫名会令人联想到火焰燃烧的气息。

  一手创下萧家盛世的萧家家主是心狠手辣之人,这样鲜活般的印象其实很难与他联系到一起。

  灯灭了,室内一片黑暗。

  润玉本就心思重,平日睡得也浅,努力深呼吸了几下放松身体,眼下他是不可能反抗萧家的,见萧炎没有要做什么的意图,心下稍安,也只能让自己在萧炎怀里能更舒服一些,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

  但是事实证明,他不仅很快就在萧炎怀里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仿佛独自航行过重重汪洋的船,于深夜停泊在彼岸港湾里所眷恋的灯火,便无需担忧外界风浪如何。

  也许是因为年少落水险些淹死的那次经历留下后遗症,润玉向来体寒,还没到冬天便已需要穿上羽绒服厚厚裹起来了。萧炎却像是团火焰,不知觉间将被窝都暖起来了。人总是本能趋向热源的,他睡梦中察觉到冷,下意识便往萧炎怀里靠。后者向来敏感,一点异样便醒了过来,朦胧的睁开眼看了下还未醒的润玉,随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扯过被子,想想摸索着空调遥控,将温度又调低了一度。

  一夜无声无息的便过去了。


  多年生物钟使然,萧炎醒的挺早,不怎么想起来,只是习惯性的摸过手机看了眼秘书发来的消息,立刻绝望的叹了口气,回复对方之后恋恋不舍的低头埋在润玉肩上闭着眼休憩了会,充电回血,好不容易决定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润玉还紧紧抱着他的一只手臂不松,也许是因为安全感不足惯了,整个人都快缩在他怀里。

    萧家家主保持这个姿势沉思片刻,把被子再扯过来些,小心翼翼的塞进润玉怀里,勉勉强强才把自己的手臂换出来。

    他轻手轻脚披上衣服,盯着床上尚睡得恬静对外界浑然不知的润玉又看了一会,俯身下来屈指轻轻点了点润玉的鼻尖,失笑出声:“玉儿啊玉儿,你聪明一世……这般稚嫩姿态,可真是少见。”

  管家叩门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在家族他人眼里冷心冷情的萧家家主爱怜般理了理润玉耳边的鬓发,抬手将空调温度重新调上去,自己整理好袖口,戴上手表看了眼时间,擦过管家走出门时,声音淡淡的落下:“昨天累着他了,吩咐人安静些,让夫人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萧炎前脚刚起,润玉后脚便醒了。

  半醒未醒之时,便有些恍惚的想——他竟是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过了,一夜无梦到天明。

  隐约听到耳边细微对话的声音,却并没有真正进入大脑,直至想起他是身在萧家时,才真正意义上醒过来。

  身处龙潭虎穴,还能睡的如此安心,润玉几乎对自己有点不理解,他其实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只是……

  只是。

  

  “夫人。”

  黑色燕尾服的男子站在床边,恭谨的微微弯身:“早安,您有什么吩咐吗?”

  “……你是?”润玉刚刚睁开眼,还没有彻底清醒,尚有些未散的混沌,听闻耳畔的声音,朦胧的眨了眨眼,坐起身时墨发散落,尚有些未散的莫名,转瞬反应过来。那人垂首,一如润玉所猜想的那般,温声道:“我是萧先生的管家,时铖。夫人称呼我一声阿铖便是。”

  其实以前玉家自然也是有管家的。

  润玉虽然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家一直地位虚高而没有实权,但也说不上对这种世家中常见的职务多么陌生。时铖显然是非常专业的存在,礼仪一丝不苟,纵然润玉一时没有回答将他晾在那里,面上笑容也不见半点褪色,好像完美的机器人,从容不迫。

  窗帘虚虚掩着,虚薄透出淡金色的弧光。有淡淡的玫瑰花香从外飘进来,暗香缭绕轻忽撩过鼻尖,几如幻觉。察觉到润玉的视线,时铖回头将窗帘拉开了一个角,是个不错的天气,阳光倾斜进来,窗外即是花园,不知种类的花枝攀附在玻璃边,垂着浅白的花苞在风中摇曳,掩映着远处玫瑰盛放如火,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维护着的一片大花园,单是遥遥望着便让人心旷神怡。

  时铖温和道:“夫人若是不想起身的话,我吩咐他们去将早餐送上来。”

  见润玉唇角抽动,欲言又止的神态,时铖微微躬身:“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先…别叫我夫人。”润玉抿唇难堪道。

  每次这般唤他,都好像是在重复他此时羞辱性的身份,润玉只觉得难受,微微攥了攥拳,指尖掐在手心生痛,无可反抗却又不甘如此。

  时铖挑了挑眉,倒是出乎意料的从善如流:“啊,……那…玉先生?”

  润玉抱歉的颔首,表示接受,拒绝了时铖“把早餐送来”的好意,起身穿衣。毕竟是初到萧家的第一天,他自知身份,实在是没有什么摆架子的想法,更多想了解一下萧家情况。

  “萧炎……萧先生呢?”话到一半,润玉不欲直呼其名,便改了口。但是“萧先生”三个字却总像是带着古怪的疏离,在舌尖绕了几圈,仿佛隔着雾气,品不出其中滋味。来不及让他想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时铖柔和的弯了弯唇,缓声道:“分公司那边有突发情况,萧先生去处理了。但若是玉先生需要,萧先生给您预留了专线号码,随时可以联系他。”

  “……不用了。”

  昨日萧炎那般仿佛万事皆在眼底的姿态给润玉带来的压力着实不小,他不太想回忆萧炎的那种了然一切的视线,听到萧炎外出多少还松了口气,随意两句敷衍过时铖,用了早餐便迈步出门。昨天被蒙着盖头跟古代结婚一样被轿子抬进来,他还真没能来得及审视萧家环境如何。

  是一处私人庄园,有钱有权就是了不起,活像是现代版大观园,小型的游玩景点,占地大得很,人倒是不见多,青石砖的路,路旁是似锦繁花,景观雅致复古,勾心斗角,飞檐含珠,恍惚觉得像是上几个世纪的产物。

  回头才发现,时铖亦步亦趋随在他身边,像一道沉默的阴影。但是润玉并不喜欢这种被盯着的感觉,他真的挺疑惑的,时铖就没点别的事可以做吗。

  而他只是这般看了一眼,时铖好像能读心般,微笑了一下,躬身道:“这样,玉先生随意,我先退下去吩咐午餐了。”

  …真的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和他的名字全然相反,也不愧是能跟在萧家家主身边的。

  到底是初来萧家,润玉心知自己地位并不稳固,也没晃荡多久,大体熟悉了一下地形便自觉的回到主宅深思后面该如何行事,倒是正好赶上午饭的点。

  毕竟…他还是不愿的。

  只是先前润玉转了大半天没见到几个活人,佣人倒不是没有,但都不是话多的人。萧家是著名的老牌世家,自然不少人,但是有资格能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主脉的成员。

  ——刚刚一进饭厅,便看见大桌前坐的满满当当。除却主位空着,大概是留给不在场的萧炎,也没人敢坐,但是上位也已经满席了,全然不给润玉留位置。

  “哟,这位便是家主新过门的媳妇吧。”

  有个少年控制不住的率先开口,语气像是探究,带着莫名其妙的恶意。润玉认得他,萧家三少爷萧钰。萧炎确实以狠辣无情闻名,但是对亲人还算是照顾的,身为萧家主脉,与权势滔天的家主萧炎关系亲近的成员都是以自己的身份为傲,萧钰虽是与萧炎同父异母,却没来由的颇受照顾,这份独特未免会显得骄纵过了头,少年心性,怎么看一身素白的润玉都觉得不顺眼,想着他占了萧家主母的位置,咬着“媳妇”两个字便加了重音,“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钰儿,你怎么同萧夫人说话的。”中年美妇拉了他一把,假笑道,“还不快道歉?”

  萧炎父母早亡,一手掌握萧家,入他眼的人着实不多,稍微得到几分青眼的萧钰便显得特殊了,因此会让他来出言试探润玉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大家族的人,哪里会像表面看着那么没脑子呢。哪怕在润玉看来,这种行为也不显得多有智商,活像是还在宫斗剧。但他自己也拿不准自己的身份定位,不想深入萧家错综复杂的宗族关系。何况昨日被萧炎一语揭穿,现在再说起来他多少也是心虚的,更不欲与萧钰正面冲突,便决定退让,

  “三少爷误会了,润玉不敢。”他温温和和道,并不正面回应,仿佛以柔化刚,从容的坐在下方偏位,他穿的简单,坐在那里仿佛初入社会的大学生,毫无气场。但端着汤上来的时铖却冷不丁开口替润玉说话,语气凉凉的,“三少,仔细祸从口出。”

  “你哪来这么多话?”萧钰叛逆道,萧炎一手遮天,有这位兄长的偏爱,他一向是除了亲妈谁也不怕的,哪怕萧家比他大的长辈都不敢拿他怎么样,还不是要仔细顺着。虽然也不能说会直接对上身为萧家大管家的时铖吧,但确实也不怕他。

  坐在主位右侧第一位的中年人嗤笑了声,或许是和时铖不对付,借着萧钰的势头拿余光扫他一眼,冷道:“家主是看重你几分,还真当自己是萧家的什么东西了,萧夫人都没斥错,你不该插手的事情就不要多管。”

  时铖放下汤,温和的躬身,任凭人骂责,颇有几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意味,神色不显。润玉也不好出言帮他,轻微的蹙了蹙眉。

  “哦?阿铖说话不管用是吗?那我呢?”

  有声音从外传进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摘下手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缓步走进来。一双漆黑的眼眸淡淡扫过桌上诸人,竟然一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他平淡的声线,“叔父,我给你两分面子,可不是让你在这里欺辱我管家的。”

  “家主?!”那人惊声道,手一按桌子差点下意识站起来了,好险按耐住没动,身体还是僵硬了。

  萧炎此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们拿准了萧炎这人处事风格,会先处理事务。众所周知萧家家主工作有多拼命,平时闲也是闲的,但是工作起来从不会中止休息嫌累。本想趁此机会敲打一下润玉,现在结果倒好像是出来了……

  萧炎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都还要在意润玉。

  中年美妇嘴唇抖了抖:“家主,您不是在x市分公司……”

  “确实没处理完。”萧炎走到主位上,当仁不让的坐下,微微眯眼轻笑了声,“但是我若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们要闹出什么事来。”

  ——但这个结果,他们是否承受的起呢。

  他双手交叉撑着下颔想了一会,既是他不动筷子,也没人敢动。沉默片刻,一抬眼看向润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笑道:“玉儿,过来。”

  润玉:“……”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觉得萧炎是有意的。无论是早上离开,还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回来。不是什么多么复杂的计策,但是贵在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在他算计之中的施恩,亦或是真正的巧合。

  许是见润玉没回答也没动,他叹了口气,重新道:“夫人,到我这里来坐。”

  坐在萧炎左右的人简直是闪电一样的起身,像是火烧屁股,哪里还敢再坐着,一下子俩位子都空出来了,其他哪怕无关的人也尴尬慌乱的站起来,碰到椅子咣里哐当,像是升旗仪式。还没动的润玉一下子就成了目光的焦点,很是实际的体会了一下萧家家主的威慑力到底多强,努力抿了抿唇,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住,起身走过去。

  本意是坐在萧炎左下方,结果还没坐下,萧炎直接倾身伸手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

  再次成为注目点的润玉身体都僵硬住了。

  “我一直挺想体会一下昏君的感觉,”这位帝国的缔造者歪头蹭了下润玉鬓角,面对他时刚才说话那种语带寒意的感觉已经消失了,环着他的腰倒是兴致勃勃笑道,“玉儿,不如你喂我吧?”

  全心全意准备迎接诘难结果就听到这样一句话的润玉呼吸微不可查的抖了抖,竭力控制目光凝聚在着面前的饭菜上,突然很想把它直接扣在萧炎头上。


  喂自然是没有的,但是一顿饭还是吃的食不知味。

  萧炎放下筷子的时候,座下其他味同嚼蜡的人连忙也跟着放筷子,好似古代服侍皇帝的时候。这话没错,现代生活摧毁了绝大多数家族观念,所以能传承到现代的世家,某种意义上甚至更为集中,不然早就灭亡在派系斗争中了,何况是萧家,这个由萧炎一手推到巅峰的世家,无人敢悖逆家主,等级观念强势堪称到梦回古代。

  “家主……”

  但是萧钰看着萧炎,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道,面对发自内心崇敬的兄长,有些期期艾艾的想要得到眼神:“……我……”

  “我记得你也满十八了?”萧炎如他所愿,侧眸看了他一眼。

  “……我才十六。”萧钰有些尴尬道。

  萧炎丝毫没有为自己记错他的年纪而感到愧疚,哦了一声,站起身:“十六了啊,那怎么还在这里混吃等死?”

  这句话说得已经够狠了。萧钰脸色一瞬白了,完全没想到惯来对他有几分另眼相看的萧炎会这么说,接着眼睛就红了,不可置信:“……家主?!我……”

  “行了,带出去吧。多大年纪了还吵的这么烦。”

  萧炎皱了一下眉,仿佛只是信口一提,只怕也没人不知这个信口一提为何而来,他就是明确的袒护润玉,偏生家主一句话,就足以定人生死前途。他都这般发话了,萧钰以后是别想进萧家高层企业了……

  再优秀都没用。

  但是再待萧炎侧身扶起润玉时候,好似已经抹去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连眼神都柔化下来,抓着他的手慢条斯理笑:“要不要随我去花园里转转?”

  润玉一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萧炎的态度明显是在维护他的,像是将他护在羽翼下,来的实在说不清道不明,越发令他不知萧家家主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总是没错的,他看了一眼被人拉扯着还想说话的萧钰,心中微妙,便接口道:“好。”

  萧炎朗然笑开,眉眼弯弯。

  “……你又在笑些什么?”润玉蹙眉道。

  “是吗?我在笑吗?”萧炎哦了声,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低头又是一笑。明明是傲又狂的性格,好像在润玉面前就是ooc现场,自然而然的,凡是眼睛里映出润玉时,不自觉的都会带上笑意。

  有一句话这么说:喜欢是藏不住的,即使闭上嘴,眼睛也会说出来。

  心口仿佛被什么细微的东西轻轻点了一下,泛开圈圈涟漪。

  润玉猛地转开了视线,迈步往外走出去。


  萧炎所说的地方,看位置或许便是在卧房窗外的那片花园。

  花墙隔过外围,内里是火红的玫瑰纷纷扬扬,从小山坡上开到下,绽成了花海,朵朵色泽鲜艳热烈,放眼看去,如阳光下灼灼燃烧的火焰,明亮的颜色几乎刺痛双眼。微风拂过,花枝片片颤动摇曳,便夹带着花香吹了过来。

  玫瑰是极为浓烈的花卉,无论是盛放的时候,还是人们赋予的寓意,眼前时铺天盖地的玫瑰花海,便极富冲击感,几乎让人恍惚觉得,大千世界漫山遍野皆开满了玫瑰花,充斥视野。

  如果是个心思敏感浪漫的女孩子站在这里,说不准感动的泪流满面扑入花海之中,但是对润玉而言花香实在太过浓郁,他吸了口气,只觉得呛人,不舒服的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微微转过头。萧炎看了他一眼,牵过他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你不喜欢?那我叫时铖派人拔了。”

  “……这倒是不必了。”听着萧炎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被拉着穿过花海的脚步没有停,润玉不好反抗,无可奈何的蹙眉。看着这样大的一片玫瑰花说不震撼也是不可能的,很难想象萧家每年要花费多少钱在维护这样一片巨大的花园上。但是身为华国第一的世家,大概真不差这点钱吧,可能还为市场创造了就业岗位呢。

  心情复杂。

  这份复杂没有持续多久,火红色突兀的从眼前褪去了,就像它出现时一般。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雪白,仿佛一瞬间走入另一个世界。

  萧炎似乎很钟爱这种极端的色泽,先是红,再是白。明明应该说是花园,搞的倒是像专门种植某种花的花田一样,全无花园的感觉了。

  只是也确实壮观。

  白色没有先前红色的冲击感,可是这般铺陈在眼前,洋洋洒洒,却依旧不减震撼意味。清清淡淡的香气中还残留着身后玫瑰的芳香,甚是熟悉。润玉看得奇怪,挣开萧炎的手,莫名的俯下身去看花。他原本在远处以为是白玫瑰,但近看才知道不是。巴掌大的花朵盈盈盛开着,花瓣尖细柔软,吐出柔嫩的花蕊。

  观察了半天,处处眼熟又说不通,润玉不禁困惑了:“……这是什么花?”

  “是你喜欢的昙花。”萧炎笑着道,摸了摸他束在脑后的长发,云淡风轻,陪同他蹲下身,语气带了几分揶揄的味道,“玉少爷博闻强识,怎么连昙花都不认得?”

  润玉盯着手里的“昙花”看了会,抬眼有些复杂的望向他:“……我还真不认得会在白天开的昙花。”

  萧炎被噎住,尴尬的梗了一下。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确实也是可以通过改变光照让昙花在白天开放的,但是昙花开放时间本就不长久,再怎么搞,也绝对不是眼前这样的盛大光景。

  别说润玉疑惑了,其实萧炎也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突然想到的主意,随口与时铖一说,但他还真不知道尽职尽责的管家是怎么弄出来这么大一片白天开放的昙花花田的。

  他沉默了一下,淡然微笑道:“抱歉,萧家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润玉:“……”

  “别在意这些,”萧家的家主强行扯开话题,掩饰住自己不懂的事实,抬手又抚了抚润玉的长发,将他一缕发丝随意的别到耳畔,注视着他含笑道,“反正,终归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就是。”

  周边是盛开的花昙,有纯白的花瓣静静落在这对新人的身畔,风息云止,好像时间都停在这一刻了,极其漫长又短暂。

  润玉缓缓眨了眨眼,羽睫颤动,不见感动,倒是蓦地反应过来:“你怎会知我喜欢昙花?”

  他身份使然,在玉家向来如履寒冰,对任何事物表现出喜爱都是多余的,从大概五岁开始他便知道如何谨守自身无欲无求了。毕竟无法独立出去,不仅仅是昙花,任何外物偏好对于他来说,向来是奢侈的存在。

  ……甚至说,他这一生到现在唯一表现过的那一点点喜欢,也已经被眼前的人生生截断抢了过来,这般落差矛盾,几如梦境恍惚。

  萧炎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虽然和润玉在一起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带着笑的,但是现在,眼眸弯起,嘴角笑意加深,漆黑的眸子映着润玉模样分外明澈,无端更显得深情款款了。

  “——因为我暗恋你很久了啊。”

  

【TBC】

  

菩提碎叶系列见tag


【原作向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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