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QAQ想要收到评论!
凡事先看置顶。
不会回复陌生人的催更or求私。
停车场崩了,一律红白网站自寻。

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炎玉】天帝的逃妃(十一)

•强强

·反向囚禁,强取豪夺



夜色朦胧。

璇玑宫如同笼罩在星河里,如飘飘荡荡的一叶扁舟,或是整个世界。

星辰的辉光如萤火斜照入室,润玉醒来,还有些未褪的昏沉,未完全清醒的微微蹙眉,神思不属。

萧炎在床上折腾的狠,仿佛要把被囚禁在此的怒与恨全部发泄在润玉身上,但是事后却着实还算得上合格的伴侣,但也只有在情事过后的这种情境下,萧炎才会略略放下日常的作态与他亲近几分,一手圈着润玉的腰,头斜靠在润玉不过咫尺的距离处,平日好好束着的墨发散开在脸颊边,被呼吸一下下轻微的吹拂着。

萧炎身怀异火,即使被封印下去,也终究不是剥离,体温较常人更高几分。润玉与他恰恰相反,应龙之身,温凉喜水而不亲火。被他圈住,好似被火焰包围着烘烤。他本该不喜这种环境,但是爱这东西太神奇,足够忤逆天性,撕毁本能,不管理智愿意不愿意都无法反抗。

现在他只觉和萧炎紧靠着透出十足疲乏,温暖的却是有些醉人了。

他闭了会眼睛,缓了缓精神,重又睁开。

困倦不假,润玉却不太想睡过去。他抬手轻轻触了触萧炎的脸,男人隽秀的面庞在夜色下模糊了轮廓,是记忆里无法忘怀的模样,浓密的睫毛垂下阴影,显出了几分恬静,全然没有白日时的锋芒毕露。

润玉静静的凝视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回想起儿时。经历过浮梦丹抹去记忆又恢复,跨越了漫长的时光,最初的记忆赫然还是清晰的。

簌离并非不爱他,只是精神状态不对下,这份爱未免有些扭曲,她会温柔的哄着鲤儿给他讲故事,也会拿着刀疯魔般的对鲤儿削鳞断角,在阴暗的水底洞窟里,鲤儿和亲生的母亲在一起,濡慕有之,却往往恐惧的情绪更多些。

他记得那时年少的萧炎,呈现出的模样比他稍大几岁,是簌离之外第一个…也许甚至要包含簌离(不正常的时候)——不会厌恶排斥他的人。

现在他知道怪不得簌离,他是太微的孩子,是毁灭簌离一生的存在,在清醒的时候,簌离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关爱的,即使这份情绪太复杂。可是那时年幼的鲤儿懂什么,他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对阴晴不定的母亲多是害怕。

只是第二次见面的萧炎,会给他涂抹伤口,会擦眼泪安慰他。簌离温柔的时间并不多,在少年怀抱中入睡的感觉,成为润玉儿时少有的明亮颜色。水底湿冷阴暗,梦境里却是温热的火焰。

回忆起来,舌尖蔓出苦涩,在口腔中化开。

醒来的时候,萧炎已经不在了。

润玉从小便知眼泪无用,他不是喜欢哭的孩子。他只记得那时痛彻心扉的感觉,伤心,委屈,难过。这样的情绪都太奢侈了。

往前往后的日子皆是冗长的重复,日复一日昏暗无光,分不清时间流逝。仿佛那一道照进生命的微光只是幻觉,乌云收拢,拉拢了云层间的缝隙。

再见到萧炎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忘了这个人。

润玉闭目,手指轻轻勾住了萧炎一缕墨发,攥在指尖。

他突然在想,这一次醒过来,会不会萧炎又离开了,留下他,像曾经那时般孤身,日日夜夜的梦境里惊醒,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想不清,辨不明,唯有不胜痛楚。

……不行。

只是稍稍动念一想,便从心底涌起负面的情绪,一颤一颤的灼烧着心口,始终吊着点什么的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龙族的生命漫长,恶意如一路上的阴影如影随形,而每一点善意都稍纵即逝。此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他爱的太决绝,更不容许自己再重复过往的失去。

从骨子里,润玉到底还是个偏执的性子。

无论萧炎愿意与否,他便是要定了这个人,此爱至死不渝。

天帝怔怔的想了一会,罕见的脆弱已经褪去了,重新坚定了心肠,眉目晦暗的凝着,在星光下像覆了霜,从内冷淡到了外。

萧炎似乎被惊醒了,模糊的睁开眼,有一缕星光照进他的眼瞳,在漆黑的眸子里反射出白莹莹的亮点,润玉心中一惊,本能的松开了握在指尖的发丝闭上眼装睡——后来想想,他其实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装睡,明明他也没做什么——

耳边是朦胧的飒飒声,似是窗外的微风流动,直到炎帝微微低下头,用额头轻轻贴在了润玉额上。

仿佛一瞬间时间暂停,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温柔到了极致,好像眼睫毛轻轻颤动一下都会彼此交错,有温暖的感觉自身体深处爬出来,一点点不容置疑的侵蚀着全部感官,润玉的呼吸微微有些乱,连指尖都为此微微发麻,这点异样旋即又被他平复下来,他安静的闭着眼,感受这份宁静,如同在寒冬腊月的小兽偎依在小小的山洞里一起烤火,寒风在洞外呼呼作响却吹不进来,吐息间是对方的气息近在咫尺。

只觉得安心。

感官被拉的很长而缓,涩然的心头好似被一腔春水淹没过去,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润玉眼眸泛起酸涩感,闭目就着这个姿势慢慢的睡了过去,他确实疲惫极了。

星河烂漫,云层渺茫。

今夜月色很好,风也很温柔。

萧炎突兀的睁开了眼,微微垂眸看着润玉,隽秀的面上神态不明。

那双眼眸清明透彻,细看下来,哪里有半点刚醒时候的睡意。


夜晚的短暂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各怀的心思也被淹没,或许无人知晓。

清晨的辉光好似希望,轻而易举的能点亮人的好心情。天界长年晴日,阳光灿烂,与先前的每一日一般。

润玉起身的时候控制不住的蹙了眉,腰部还带着未褪的酸痛,萧炎昨夜弄得太狠了,他还有些难受,却没有把这点情绪流露出来,只是整理好衣着,抬手解开笼罩在床上的结界。

萧炎在他背后睁开眼,大抵是比润玉醒的要晚一些,醒来之后也没有昨日的激烈怒气,神态平淡的起身,抖了抖手腕,好像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或者说…是知道之前的手段不可取了。润玉从不会低估萧炎。

这个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现在虽然被锁链囚着,但终究也是踏过整个斗气大陆登上巅峰的炎帝,即使润玉占了先机让他栽这一筹,也绝非易于之辈。

他倾身下去,犹豫了一下,不想再刺激到萧炎,只是抬手将掌心贴在萧炎唇上,凑近过去,双唇贴在手背上,隔着手掌与炎帝交换了一个没有接触的吻,极尽轻巧,也极尽温柔。

如此近的距离,他却看不清萧炎的眼神。

炎帝眼眸微微一闪,对此似乎无动于衷,坐在床边正仰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暗室的折窗,看了一会,于天帝转身走出门前,忽的淡淡在他身后道:“这里太暗了。”

润玉停下了脚步,惊于萧炎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萧炎不是那种多么在意居住环境的人,回首半带诧异的看向他,萧炎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桌案边,手指轻巧的拨弄了两下桌上银色的古雅灯盏,锁链在他腕上摇晃,好似已经全然被遗忘在了脑后。

“给我添几盏灯。”他莫名其妙的提要求道,明明是个不甚在意居住环境的人,竟然像是任性指挥的语气,去给室内增加不必要的亮度。

润玉当然不相信萧炎会放弃之前的念头,但只要萧炎不表示出来,他也乐得粉饰太平。微一动念,不欲深想,觉得依萧炎的意思布置室内也好,便自欺欺人的淡淡颔首:“可以,本座会嘱人准备。”

萧炎漫不经心的挑眉,唇角微勾,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书柜上星星光芒的明珠,眼眸深黑,若有所思:“不要夜明珠,我不喜欢那种光。”

润玉顿了顿,又温言道了声好。

只要在不触及到离开他这一事的敏感点上,他向来很纵容萧炎,其中颇有几分弥补的意思在。

哪怕后面萧炎又提这提那,他也一律无条件的同意了。

邝露经手采办各式各样的灯盏便送来不少,只是很多也不知是哪里不满又被萧炎退了回去。这些灯盏在室内都被点了起来,日日夜夜的也不见熄。屋子里温度都上升了些许,又被照的亮极,连润玉都觉得刺眼,若非还隔着一层结界,简直让人怀疑光线就能从窗照出璇玑宫来个天界皆知。虽然考虑到炎帝身怀异火,自然本能的亲光热远寒凉,这倒不是不能理解。再来暗室之时,润玉看见萧炎靠在桌案边拿着一把银剪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剪烛挑烛花,仿佛要将他耻辱的这一切当做寻常生活来过。手一扬间火星溅落,落到书卷上跳动了一下,倏的熄灭。

他并不担心萧炎拿着剪子就会做出自伤的事情,炎帝又非矫情做作的小姑娘,他深知这人的一身傲骨,相比之下,其实捅他一刀都是更有可能的事。

但是他并没有这类担心,就像春夏秋冬,时间轮转,从草长莺飞,到雪花纷纷,他还是信任萧炎,这一切都自然而然。

天帝抿唇不自觉的抚了抚心口,当初萧炎赠予他的火焰莲瓣如今仍旧覆盖在逆鳞剥离的位置,接受星光补充力量,一刻不停的散发着光热,如涓涓热流自心口流出汇入四肢百骸。

一瞬间,萧炎仿佛感觉到什么,别有意味的抬眼轻轻瞥过来,腕上锁链和手上银剪不经意相碰,叮的一声向两边荡开。

无言之时,唯目光交错,如有闪电星火飞溅。


 


【TBC】



本篇目录


评论(42)

热度(568)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