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草-君筠

!QAQ想要收到评论!
凡事先看置顶。
不会回复陌生人的催更or求私。
停车场崩了,一律红白网站自寻。

刺我心头血,改尔生死簿;以我三更火,续尔返魂书。

【炎玉】天帝的逃妃(七)

•斗帝炎x天帝玉

•强强

·反向囚禁,强取豪夺


尽管被加固了锁链,修炼斗气都成为了无用功,但是不困倦的时候,萧炎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打坐修炼了一夜。

从暮色渐落,到晨光初升。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看着一墙之隔的窗外有天光落下,一抹抹锋利如刀剑。

他始终想不通,润玉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封锁斗气倒是罢了,可竟然能压制住他一身的异火。这根雪白光滑的链条,又究竟是用何物铸造而成,这仍是个未解之谜。

他心不在焉的摩挲着腕上的锁环,耳边一动,听到外面哒哒哒的踏步声。润玉的脚步自然并非如此,萧炎清楚地很。一时微微眯起眼,脸色不变,反手一扣便拉直了锁链,虽然身体受限,神态却依旧从容,仿佛捏着一把随时可以一击必杀的软剑,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以为他毫无反抗之力便轻视他,那定然是会后悔的。

嗒嗒两声叩击在门扉上,像是树木生长时撞击在石壁上的声音,接着玉石的门一点点被吃力的推开了,萧炎指尖一捻链条,看见一只雪白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白绒绒的耳朵警惕的抖了抖,风吹着头顶星河般细柔的碧蓝丝涤。

它冲着萧炎叫了一声。

“……魇兽?”萧炎唇角抽动了一下,手指张开,手上的锁链重新耷拉下去垂在他膝上,只在他手腕上勒出了一道狭长红痕。

他自然是认得魇兽的。

鹿般的小精灵总是跟随在润玉身边,从夜神尚且是少年的时候便已是璇玑宫的成员,见到萧炎也不认生,后面跟他熟悉了还知道帮他掩护一下不被别人发现,像稚嫩的小孩子,总是蹦蹦跳跳,无忧无虑。

魇兽没顾得上看萧炎,正在歪着脑袋左看右看,大眼睛乌溜溜的转,谨慎的踩了踩地面,缩回来,毛绒绒的小尾巴晃来晃去,确定了室内没有别人之后,才一迈蹄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那样子活像是来视察的。它在室内兜兜转转的绕了两圈,什么东西都要好奇的去嗅一下,看得出来,它也没进入过这里。好半天探索够了新房间,才大慈大悲的回到了萧炎身边探望他,萧炎抬起手,魇兽湿漉漉的鼻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某种温顺的小动物。

“你是怎么进来的?”炎帝看着它问,“我记得润玉设置了结界。你不是穿不过结界的吗?”

魇兽呦呦的叫了声,也不知听懂没听懂萧炎的问题,还是只是不会说话才没法回答。或者是,它很快的被萧炎手腕上连着的锁链吸引了注意力,歪头用鼻尖轻轻拱了拱,明亮的大眼睛有点困惑般的打量着银白色锁链,隔了一会,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仿佛上面有什么它熟悉的味道,让小家伙很奇怪。萧炎是坐在床边的,看起来也没有屈尊降贵下床的打算,于是魇兽抬起两只前蹄搭在床边,努力的往上又凑了凑,似乎想要看清楚。

萧炎嫌弃的一指按在它脑袋上,把它往下推,魇兽四足乱蹬,挣扎不休,奈何反抗不了炎帝的力气,还是被推了下去,生气的直叫唤。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魇兽脖子上挂着蓝莹莹的珠串,掩映在白毛间,若隐若现。所以炎帝心不在焉的开始也没注意到,但即使只是现在的惊鸿一瞥,也足以让他看出,那分明是人鱼泪,润玉不离身的手链。

好吧,现在他知道魇兽是如何进来的了。

炎帝眼眸微不可查的波动了一下,伸手安抚般的摸了摸魇兽的毛,垂下了眼睫,漆黑的眼瞳里仿佛深藏着无尽的黑暗与深渊。片刻,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却是轻松而平静:“润玉让你来的?怕我无聊……陪我?嗯?”

魇兽昂起脑袋注视着他,眼眸澄澈,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萧炎和它对视了几秒,没有继续坚持刨根问底,毕竟魇兽也不会说话,就逆着揉了揉魇兽脖子上的毛,把那里揉的一团乱,拂衣下床。

他往书架的方向尚且没走两步,背后便有了轻轻的拉力,回头看见魇兽叼住了他的衣角。

“做什么?”萧炎为了避免拖着这小家伙而停下了脚步,挑起一边的眉。

魇兽大眼睛扑闪扑闪,突如其来的张口吐出了一颗幽蓝色的梦珠。

如同雕琢静谧的宝石,隐约可见其中浮着淡淡的烟雾,如梦似幻。

萧炎眼疾手快捞住那颗梦珠接在手里,梦境的凝聚物在手中泛着凉意,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空自将天光折射成彩虹,落在了地上。

可这世间天生有些东西,轻若鸿毛,也重于泰山。

梦珠中丝丝缕缕透露出润玉的气息,凝神去看好像能看到梦珠中走动的人影,炎帝掂了掂那颗珠子,唇角一勾,笑起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奇异的意味,仿佛了然于胸:“这也是润玉让你给我的?”

“……呵。”

魇兽低鸣不已,似乎催促他。

修长白皙的五指摩挲着梦珠,如同身体延伸的一部分般灵活的把玩了两圈。萧炎微微眯起眼,随着他漫不经心的抚摸,梦珠微凉的表面仿佛也被染上了微微的体温,几乎有些烫手……

他缓缓收紧了手指,猛然一用力,脆弱的梦珠被一把捏碎,如同一捧细沙,从指缝间丝丝缕缕的落下去了。

“自作主张。”他瞥了魇兽一眼,轻轻掸了掸手指,“润玉自持天帝尊位,岂会以梦珠向我示弱?你还不了解你的主人?”

魇兽毛都要炸了,差点跳起来。直到听到萧炎此言,仿佛被戳中了软肋,它猛然一僵低低叫了声,垂下头,连脑袋上的丝涤都耷拉下去了。

“我不想看。”萧炎冷淡道。像是猛然失去了兴致,他在原地站立了片刻,烦躁的扯了一下腕上的锁链,回身在床上躺下,翻身面朝内部闭上了双眼。

他听到魇兽踢踢踏踏的在他背后转来转去,徘徊了半天。

可惜炎帝现在并无竖立结界封锁梦境的能力。

萧炎睁开眼,注视着璇玑宫冷色的墙壁,夕阳的余晖落在墙面上,仿佛能从其中照出花儿来。他没有回头,启唇却声如寒冰:“你若是敢食我的梦,知道后果。”

魇兽缩了缩脖子,不敢动弹,只能委屈的鸣叫。


璇玑宫的另一端,天帝低头看着奏折,忽然掩唇轻轻咳嗽,眉峰蹙起。

“陛下。”邝露匆忙道,进屋时裹挟了一阵疾风,动作急促,手中白瓷的药碗盛着古褐色汤药,散发着幽幽热气,却未曾洒出一滴,“这药……”

“放旁边。”润玉疲惫道,微微闭了闭眼。他单手抵着额头,轻轻喘息了一会,苍白的面上却浮现出颇带不正常的嫣红,连唇色都是不正常的近乎透明。

邝露张了张口,分明已经是忧虑至极,有意想说,可在润玉面前却说不出口。

那些能说的话,难道润玉不懂吗?

她苦笑着道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退下后去往药方中再加一味补血的药。

日头渐西。

润玉放下笔,端起热气尚存的药碗,药液在碗中徐徐波动着,涟漪细微。他用玉勺搅动了一下,慢慢舀起抿了一口。

很苦。

只是天帝的神色却无一丝变化,好似在喝的不是苦极的药,而是无味的白开水。他早就不是需要糖果蜜饯才能饮下药的那种小孩子了。何况药再苦……也不过是苦涩在口中而已,慢慢的就淡去了。

他抬眼看向半开的琉璃窗,天界的夕阳下有金辉绚烂,依稀熟悉而分明陌生。

这世上任何一日的夕阳都是崭新的没落,不会有重复。


*

曾经筹谋到了最后关头的时候,如同要从乱麻中抽出线头,润玉日日谋算,殚精竭虑。萧炎帮不上忙,常坐在旁边单手撑着头歪脑袋看他,幽幽叹口气,弹了弹手指。

润玉不留心间,放在桌案边的手心一烫,感觉到奇怪温热的触感,下意识便收紧了手指,想要捉住在自己掌心乱动的触感,指尖却像是穿过了空气,只有微微升高的温度昭示着确实存在。

是异火的色泽,却无形无质,在润玉松松拢着的手指间扫来扫去,像是有人用狗尾巴草轻轻挠着掌心,或者逗弄猫咪,而润玉也抓不到,碰不着。

“萧炎……”但是他不需要去找罪魁祸首,只有些无可奈何道。

火焰应声散开,转瞬朦胧着重新聚拢,一寸寸的抚摸过掌心得每一寸肌肤,穿过指缝,倏忽延伸开来,缠绕上指尖。

仿佛像是与人十指相扣般的触感。

“萧炎——”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萧炎笑了声,眉眼飞扬,转瞬缓下声音,“我知道你是想报仇,但是润玉,你费的精力太多了,我着实担心……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变成你最讨厌的人。”

火苗轻轻扫了扫他的手背,像羽毛般轻柔,向后回缩到萧炎手中。

“我知道仇恨是什么感觉。”

“你…”润玉轻声道,“萧炎在你的世界里,也有仇人吗?”

见着面前自信飞扬的青年,他委实难以想象。

萧炎把玩着异火,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怎么,你这一副难以想象的样子,难道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啊?连仇人都没有?”

“你从未与我说过你的事情。”润玉浅道。

黑衫的青年停顿片刻,眼眸弯弯,火焰映照着他隽秀的面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笑起来,仿佛坐在篝火边笑谈的故事,唇角的弧度勾起确如刀锋狠厉:“若是说我嘛…我家以前是远古强族,可惜时运不济,衰落成了苟居一地的小家族。我十九岁那年,我家被魂族灭了…不过我还活着。”

“面对势力覆盖大陆的远古族群,何人不觉得我是自不量力呢?我在他们眼里,就像蝼蚁一样。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未曾在我弱小时便除掉我。现在我已是他们的心腹之患,再恨又能拿我如何?”

润玉静静的看着他。萧炎的眼睛里分明也是有着仇恨的,猛烈的熊熊燃烧着,他从未遗忘过仇恨,只是这种恨意平日总是被更多明亮的东西掩盖着,从未展现出来。

他眨了眨眼,指尖点了点唇,重新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过嘛,恨终究还是很累的事情,只有仇恨和复仇终究是走不远的。此次过后,便放下吧。”

他抬起手,自认过来人的身份,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润玉的手背,话未说完,自己便笑了出来,也不知笑点何在,他也是向来如此,自顾自的随性。

润玉深深看着他,没有答话,蝶羽般的眼睫微微垂下,盖住眼里若有所无的情绪。

萧炎自诩清楚他,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有一点错了。

我心里…怎么会只有恨。

……


天帝慢慢的喝完了一碗药,执绢帕点了点唇畔拭去药液,淡淡的看着夜色降下。

其实如今,也并不觉口中会有多苦了。




【TBC】


   本篇目录 

评论(34)

热度(582)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